今年卖得多,罐头利润高,明年再做会招了有心人的眼,低调一年,看看情况再说。沈清墨明白,自己手上的存款已经超过当下绝大部分家庭,接下去主要是求稳,明年继续多卖点野味,尤其是可以弄点大家伙。“行,墨哥你不做,我们也不做了。”在黑市干杨立新和柱子的老本行,弄点小钱挺好。算好钱就是分钱,之前太忙了,钱全部塞在顾雨晴的小皮箱里。现在纸币的最大面额是十元,三万多和几十年后的三十多万一样多,何况,这里面还有很多是一元两元的小面额纸币,甚至还有几毛的钱,和分币,硬币。四人坐在桌前,顾雨晴负责理硬币,沈清墨整理大额纸币,杨立新和柱子就整理一块两块的纸币和毛票分票。几人从下午坐到天黑,总算把钱理清楚了,一分为三收好,沈清墨又给了杨立新一千块:“帮我换一些全国的票,布票鞋票和工业券为主,还有一些粮票。”“没问题。”杨立新很爽快地应下了。虽然全国票比地方票难弄,可也难不倒他,只要不是外汇券,都不是大事。现在国家经济呈对外封锁状态,少有外宾来华,京城的友谊商店都门口罗雀,券自然也少见得很。田里,高粱穗子结实饱满,把高粱杆都压弯了。大队长和支书去公社开了秋收的动员会,回来就开始组织秋收。秋收虽然没有夏收时的分秒必争,但地更多,水稻高粱玉米红薯等都要在短短一个多月里收上来,时间紧任务重。顾雨晴这次倒没被分到打猪草,而是跟大家一起下地割水稻。她被分到和苏雅一组,沈清墨在负责运稻子。不过,他经常趁着干活空档来帮顾雨晴的忙,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顾雨晴也不推辞,也不知什么原因,食堂又不开了,大伙儿又只好早上带着一天的口粮出门,到晚上回家随便对付两口躺下睡觉。苏雅又很鸡贼地把自己的粮食搬到顾雨晴那儿,请她在做饭时捎带着她那一口,谁叫她做饭好吃呢。顾雨晴倒也无所谓,反正她的活有沈清墨帮着干,而且她自己也不是一点不干,只是提早一点下工去做饭,然后给地里的两个人送过来。下午又在地里干一会儿,然后回去做饭再送过来,每次送饭过来的时候,她还会给方静文带个玉米面窝窝头,一张玉米饼子,里面还包着一片肉。隔一两天她就跟周玉芳约着一起上山摘蘑菇,这时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棒蘑也开始成片地生长,两人很容易就能摘一满筐。每次她去山里,小狸就会跟着,有时候还会赶着只野鸡过来给顾雨晴抓,有时是兔子直接撞晕在顾雨晴面前。周玉芳还戏称顾雨晴是福娃转世,跟她一起上山,除了蘑菇总能带只野兔或野鸡什么的回来,最差也有几个野鸡蛋。“你这话可不兴乱,传出去被不安好心的人听到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顾雨晴严肃地说。“放心,我的为人你还信不过,怎么可能到外头去瞎嚷嚷,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周玉芳现在是彻底看明白了,别的都是假的,跟着雨晴既有肉吃又有钱赚,她是脑子不清楚了才到外面瞎嚷嚷。闷声发大财不好吗!况且这顾雨晴对他们家也算有大恩,要不是她,她姐姐早被坏男人骗了,哪有她姐现在儿女双全的好日子。而她自己也在夏天的时候说定了亲事,家里不常让她下地的原因,也是有意让她养一养,明年好嫁人。“雨晴,沈大哥对你可真好。”看着不远得在地里干活的沈清墨,周玉芳羡慕地说。此刻她们正一起拿着篮子到地里送饭。顾雨晴笑看了她一眼:“你对象对你不好?”周玉芳摇头老实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相互间都没见过几面,不过看上去挺老实的,以前还当过兵。”“在部队里呆过啊,那应该差不了。”虽然顾雨晴心里不以为然,但她还是相信部队里出来的品行应该都差不了,其实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都比较朴实,像康胜之流只占了其中的小部分。周玉芳对她未来婆家也挺满意的,她对象说家里已经为他结婚新盖了两间房,婚后他们一大家子就分家,未来婆婆她也见过,是个很好相处的长辈。果然,父母给挑的对象都是往好里挑的,也只有那不拿女儿当人的家里,才会把女儿嫁进拿得出高彩礼的人家换好处。稻子高粱收回来先脱粒,其他一部分村民继续下地收玉米,玉米是平金大队的主要粮食作物,也是分粮的大头,稻子和小麦都要交公粮。顾雨晴也跟着去掰玉米,跟着方静文她们一起,她戴着手套,握住玉米一拧,一压,一个玉米棒子就被扔进筐里,不一会儿地上的筐就堆满了。沉稳的脚步在多日不下雨的泥土上扑扑用响,一双大手自她后面伸过来:“不是告诉你不用干那么拼命,我会来干。”“没关系,我也不是干不动的,你自己也有那么多活,再来帮我干太累了。”顾雨晴不在意地道,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她可不希望他把自己的身体累坏。现在年轻时不觉得有什么,到老了哪里哪里都是病,虽然现在她在饭菜里都加了点生命源泉,但自己也得保重自己的身体不是?沈清墨看掰得差不多了,就带着她一起回宿舍:“你先去做饭,我再去干一会儿,下午再过来帮你。”结果下午就没用上他,几个姑娘嘻嘻哈哈地都干完了,苏雅还笑着说:“我现在觉得两筐好轻松啊!”去年她可掰不到那么多。不远处的顾玲玲看着这一幕,心里酸得冒泡,她这段时间吃得不好,力气本就不如方静文她们,偏偏陈思年还每天像个大爷一样,没干一点活就喊这里疼那里痛的。她每天不但要干自己的活还要帮他干,而且下了工,家里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她干,她觉得自己比队里的老黄牛干得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