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骊珠策马远走,马蹄踏过金陵城里的青石砖面,扬起落花几许。
小厮在她身后远远地应道,“请表小姐放心,您的话,我一定转告给宣少爷的——”
小厮似忽然想到什么,心下大惊,变了脸色——
千金台,那不是太子行宫么?
时光倒流回到少臣驾着一辆白金色马车来到千金台。
一路上,浅碧和齐宝衣未醒。
少臣跳下马车,便有千金台别苑的婢女,将两女各自扶下车来,再扶入内苑。
当然,浅碧和扮作骊珠模样的齐宝衣,在不同的殿室。
其实,齐宝衣在被扶下马车的那一刻早就醒了。
因为少臣心有顾忌,“阿姮姑娘”是殿下的心上人,或许还是将来的女主子,所以在敲晕齐宝衣的时候竟有留手。
不过,齐宝衣心里害怕,并不敢睁眼睛,便掩耳盗铃般的继续装晕。
直到被扶到室内一张榻上。
卧榻柔软,锦绣成被,熏香宜人,侍女动作甚是温柔。
齐宝衣心头却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
这时,她听得侍女们绕过榻前屏风,脚步声似鱼贯而出,而有人缓步进来,她们恭敬地唤道:“殿下。”
殿下?
齐宝衣闭着眼睛,呼吸微凝。
金陵不比上京,走在路上一块砖头砸下去,砸到的就是郡王侯爷,皇亲国戚。
此刻在金陵,能够有资格被称作殿下的,就只有那一位——
齐宝衣心头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太子。
这这这……
可是,她跟太子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
太子为什么要让暗卫绑她啊?!
然后,齐宝衣突然就想到,今日她扮作的是表姐沈骊珠的模样,并不是她自己,或许……
太子命令暗卫绑的并不是她,只是抓错了人?
他想要的是表姐。
齐宝衣心里又怕又怒。
三年前太子害得表姐还不够惨吗,表姐都已经远离京城,来到金陵了,太子竟然还不肯放过她!
隔着一道淡影墨兰的屏风,李延玺一袭银紫衣袍,暗浮华贵,负手而立地站在那里,眸光却是暗蕴摄人光彩,不紧不慢地落在那道模糊却纤细的身影上——
他唤道,“骊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