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闹完了,又直接问道:“你为何不告诉阿俏,她才是天宝?”
魏王脸一冷,“你嫌弃阿俏身份低?想要尚公主?”
崔九摇了摇头,“你这样想,我可要翻脸了。某要是想尚公主,当年就听圣人的,尚了晋阳了。但是你不想认回阿俏么,你都找了她很多年了。”
“你觉得阿俏知晓了她才是天宝,会如何?”魏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了崔九。
“阿俏重情义,又从小到大一直都照顾着知秋。若是知晓了知秋这三年是代她受了那么多明枪暗箭,定然会心生愧疚,然后自揭身份。”
魏王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啊!称心的事是小时,一句受人蛊惑便能抹过去。可太子杀某,犯了阿爹的大忌讳。阿爹当年的皇位,便是从兄长手中抢过来的,因此最怕的就是儿女们自相残杀。”
因此当年天宝一出生,他们就想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可是因为崔九的触动,又让他们想着不如将天宝留下,当成是太子的磨刀石。
崔九心有戚戚,“太子了解圣人,超过你我。他如今已定心中惶恐,如同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想要杀了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这个时候,阿俏自证身份,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你不告诉她……”
魏王拍了拍崔九的肩膀,“现在这种状况,不是很好么,天宝按照某设想的最好的结果,开开心心的长大,然后嫁一个好人家。景行,你也是某看着长大的,你什么品行,某心中最是清楚,天宝日后就托付给你了。”
崔九要说话,却被魏王打断了,“某不是以魏王的身份在命令你,而是以至交好友的身份拜托你,哪怕有一日,天宝的身份暴露了,也请你看在同某的情分,同阿俏的情分上,护着她。”
崔九的眼睛有些红,他将手拍在魏王的手背上,“阿俏是某的妻,某不护她,谁护她。”
“你说了这么多,为何不努力的拿到那个位置,到时候不是谁也害不了天宝了么?”
魏王摇了摇头,“圣心难测,不到最后,谁又知晓是什么结果呢?我若是失败,为了新君,定要离开长安去封地成为闲王。可你只要明刀明枪的造反,清河崔氏便稳若泰山。”
崔九见他说得有些落寞,心中烦闷,“不成就不成,带着嫂嫂去著书立说不正是你想的么?算你慧眼识珠,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还说某和李思文是二缺,哼!”
魏王呵呵的笑出了声,“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呢?”
崔九刚要跳脚,就看到阿俏抱着魏王的儿子元豆走了进来,那孩子正抱着阿俏的脖子,撅着小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还了得?竟然敢抱某未来的夫人!
崔九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一把抢过元豆架在了自己的肩头,“走了,崔九叔领你出去玩儿,让你阿爹歇一会。”
元豆与崔九显然十分熟悉,拍了拍手,“真的吗?我想吃糖糕,崔九叔可以给我买糖糕吃么?”
崔九嘿嘿一笑,“崔九叔没有钱,你崔九婶是大庆最有钱的小娘子了,别说吃糖糕了,你就是要吃糖缸,她也眼都不眨的买买买!”
贺知春被他逗乐了,朝着魏王行了礼,魏王摆了摆手,“去吧,他是小郎,别惯坏了他。也别让他跟崔九学,某可没有蓄胡子,一烧得烧到下巴。”
崔九的脚一顿,后头就是一吼,“李子泰!”
随即哼了一声,“走,元豆,崔九叔带你抓蝈蝈,烧火去!”
贺知春紧跟其后,默不作声,许久才艰难的问道:“崔九,你很喜欢细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