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在床上辗转良久,却觉帘外始终静谧,许思颜虽久久未睡,到底没踏入珠帘内的意思。倒是她向外瞪得久了,困意阵阵袭来,不知什么时候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只听耳边莺声婉转,睁眼便见细碎的光线透过珠帘,琉璃珠儿颗颗透亮,柔润晶莹,忙撩开帐帷起床。
轻轻掀起珠帘,便见桌边的几张椅子拼作一处,许思颜正蜷了身子卧着,此时正睡得酣熟。
他的身材酷肖其父,并不十分魁梧,但个子甚高,蜷在狭窄不平的椅子上,想来怎么着也不会很舒服。
木槿便不由得有些心虚,抬眼瞧桌上时,原放着药膏的茶盏里,药膏已经不见了,只剩了碎成两瓣的玉盒;另一只茶盏里茶水未尽,却多了一堆红红的什么玩意儿。
木槿拿手指沾了一点,放到鼻际一闻,便知是极好的胭脂,匀面或敷唇都应极佳,绝对价值不菲。此时却被当作垃圾般丢在了残茶里。
旁边尚有一方沾着胭脂的巾帕,以及一只盖得好好的嵌宝小银盒。
木槿打开,果见里面已经装上了原来那玉盒里的褐色伤药。
她不由垂眸看向卧在椅子上的那年轻男子,似乎看到了他在她沉睡以后,四处寻觅着,然后在妆台寻到这小银盒,将胭脂一点点挑出,拭净,再将药膏小心装入的模样……
许思颜恍惚听到些动静,长睫一动,睁开眼时,正倒映着木槿出神凝视着他的呆呆模样,忙一边支身坐起,一边轻笑出声:“怎么?看你夫婿生得好看,看傻了?”
木槿顿时红了脸,却道:“是呀!看你脸上四道血痕,跟蜈蚣似的,真真是好看,好看得出奇!”
许思颜瞥她一眼,不屑地“啧”了一声,“你说话便说话,脸红做什么?以前倒不知道你这么会脸红!”
木槿道:“我一向便这样……谁像你脸皮厚比城砖,刀都戳不进,当然总是面不改色了!”
许思颜便瞅她的手,“哦,这都让你知道了!以后再有刺客,你万万别用什么宝刀宝剑,就拿你的爪子上,包管天下无敌!”
木槿看向他那被她抓伤的面皮,不觉傻眼。
外面早有近卫在守候,听到里边动静,便道:“太子醒了么?可要唤人进去洗漱?”
许思颜心情甚好,将椅子挪回原位,说道:“进来吧!”
门被近卫轻轻推开,便见一队丫鬟鱼贯而入,捧着洗漱用具,却是个个屏息静气,谨慎小心。
容色俱是寻常,甚至和木槿比都相差甚远,连衣着打扮都是素素淡淡,再不见昨晚那些女婢的妩媚招摇。
许思颜瞧着她们恭顺谦卑的模样,叹道:“泾阳侯果然思虑周详,不愧是咱们家最贴心的亲戚!”
木槿盈盈笑道:“想来都是泾阳侯夫人身边的吧?体贴的必是夫人。”
许思颜侧目而视。
木槿便拿手指戳了戳身畔丫鬟的额头,问道:“是不是?”
那丫鬟只得答道:“奴婢等的确是夫人身畔的。”
木槿便笑眯眯地看着许思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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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引向前堂用早膳时,许思颜忍不住悄问木槿:“你怎么知道那些丫鬟是跟澹台氏的?”
木槿道:“你猜!”
这也能猜得出?
许思颜脸一黑,再不理她,却站着等另一边走来的楼小眠同行,负手笑问道:“小眠,昨晚睡得可好?”
楼小眠叹道:“如果没有太子妃送来的好东西,只怕真要夜不成眠了!”
许思颜道:“倒也不妨事。昨晚你遣来那美人儿,模样甚是***。”
楼小眠便瞅向他的脸,似笑非笑,“怪不得太子殿下今日模样如此***!”
木槿拿帕子掩了唇,清咳着掩饰笑意,脸庞却不觉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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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往事穿插
可能写得多了些,因为本文独立成篇,且又是从许思颜角度看的,关系着二人关系的转折,不得不费了些笔墨。有觉得不过瘾的童鞋们可以去温习《风华医女》那篇,应该会看得更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