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进门后自报家门,确实是月老,而这带来的小孩是个麻烦。月老向河熹和莘野都行了行礼,直接切入主题:“尊神,抱歉啊,小老儿知道你和妖帝是要叙旧的,但是我这事确实不能耽搁了。”
这下莘野更傻眼了,他记忆里月老这个白发小老头一直都是插科打诨,没个正经,今天怎么这么严肃了啊。这下轮到莘野正经了起来:“月老说笑了,有事直说便是。我们俩也不是急着要叙旧的。”说罢,莘野自觉走到了一边。
河熹其实对月老印象蛮好,一个平日里耍宝的老头,是仙界第一批的老人,她还小的时候挺照顾她的。最让她好奇的是那个站在月老背后的小孩,小孩眼睛里透露着一丝倔强的光芒,体内的仙气不甚纯净,月老在小孩体内施了禁制,将小孩体内古怪的气息遮掩住了。估计平日里月老都将小孩藏在下界,否则这样的禁制早让柏衍察觉到了。而柏衍,据河熹这两日对柏衍治理仙界的习惯的了解,柏衍应该不会容许这个小孩的存在。想要这个小孩平平安安地长大,在她苏醒之前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她醒了,此前可以凭借她沉睡前留给柏衍的法力,以及她的命令能够说一不二的天帝柏衍,在诸仙心中被剥夺了权利。
河熹平日里迷迷糊糊的,思来想去瞬间清醒了。河熹感觉麻烦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她不能拒绝的麻烦。
“月老有事可以直说,河熹刚醒不久对仙界事务不甚清楚,你找我,我也不一定能处理好。”河熹没坐上正殿位,坐回了之前打算和莘野喝茶的位置,河熹总觉得正殿位置代表着一种责任,压得她喘不过气。河熹看着月老沉重的表情,想着小孩可能不方便听,“莘野你要不现将小孩带着去殿外院子玩玩。”莘野也看出情况不对,小孩子确实不太方便,便应声将孩子带了出去。
月老也不拖沓,他清楚将这小孩带到仙界不出半个时辰柏衍就能察觉,他必须马上为小孩找一个靠山,“尊神容禀,这小孩是上一代天后的凤鸟的孩子,说到凤鸟尊神应该不陌生,她是您幼时的玩伴,凤鸟三万年前去凡间积攒功德,认识了一个凡人,一开始凤鸟还借着积攒功德的由头没被天帝察觉,但是去得勤了天帝也就觉得不对劲。天帝抓住二人,就将凤鸟带了回来,仙人不得动真情,更何况是与凡人相恋。凤鸟在诸仙的见证下被废了尊位。由凤鸟的妹妹鸾鸟担任新一届天后。天帝还算仁慈,并未处死凡人,仅仅是剥夺了他的记忆,但也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凤鸟被关在仙牢内听了凡人去世的消息,才告诉我这个小孩的存在。小孩生下来半人半仙,凤鸟在他出生之时就将小孩封印了起来,不能长大。凤鸟将藏胎之地告诉了我,希望我能照拂一二。凤鸟在八百年前郁郁而终、仙力散尽,孩子也在这个时候渐渐开始长大,前段时间,尊神灵力波动散出的灵力,这孩子也吸收了一些,就冲破了凤鸟设置的禁制,小孩冲破当日就被柏衍天帝察觉了,小老儿就只能现将他藏在下界。小孩苏醒之初就8岁孩童的模样,本来还在思索让这孩子怎么活下来,恰逢尊神苏醒就想着请尊神帮帮忙,稚子无辜。若是将小孩落在天帝手中,小孩血统不正,必会被处死。还想烦请尊神庇佑。”
一长段故事呈现在河熹眼前,河熹对这个昔日玩伴没什么深刻的记忆,她作为父神的小女儿一直颇受宠爱,玩伴就好几个,她记忆里的凤鸟是一个极为规矩温柔的姐姐,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几乎快把仙界掀翻了真是让她想不到。河熹混沌的大脑飞快处理大量的信息,内心想着这麻烦她能怎么处理,她打算苏醒之后仙界还是交由她的好徒儿全权管理,自己好落得个清闲,她要是公然帮助这孩子,那不是打柏衍的脸,挑战他的权威,以后柏衍还怎么管理六界啊。
河熹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月老,事情我都清楚了,小孩确实还小,你想我怎么帮呢?”
月老见有机会,马上道:“尊神,这些我都想好了,孩子在苏醒之时吸收了你的神力,你们二者灵力相容,只需要尊神多输入一些神力在孩子体内,将孩子原本体内他母亲的仙力盖住,对外只说小孩是在您苏醒之时接收到你的神力的有缘之人,你带到上界收为小徒弟,打发时间,仙界也不乏仙人收养凡间有缘小孩培养的,不碍事。”
河熹总觉得月老有什么没和自己透露,自己被利用了,但月老有一句话说得对,她真的缺一个玩伴,打发时间。凤鸟和她并不算好朋友,神力也并不相融,这孩子怎么能做到吸收她的神力,也还需要打探。
河熹大手一挥将殿门打开:“莘野,将小孩带进来吧。”
“好勒”莘野应声将小孩带了进来。河熹仔细地打量起小孩,小孩才苏醒没多久动作还有一些局促,但是眼眸黝黑,从眼底透露出一股子坚毅,穿着单薄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一旁,并没有对她这个上位者产生畏惧。最重要的是,小孩的长得白白嫩嫩的,看得出来是一个小帅哥,河熹养了他以后可太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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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熹望着小孩暗暗出神:“按照月老的说法,其实这孩子养大到通过渡劫就能成为真正的仙身,若是这孩子尚未化出人身按照仙界历法将去除去确实应该,如今这孩子到底已经是活生生的人,痛下杀手我反正做不到。”
河熹思绪回收,对着月老道:“月老,这孩子就先留着我这吧,我会暂时将他的神力掩住,不会让柏衍发现。但是收徒之事事关重大,我以前答应过柏衍只收他这一个徒弟,再收个小徒弟,我需要和他知会一声。如此安排可好?”
月老见河熹愿意帮忙,连忙答应,见莘野还在一旁,嘱咐了几句小孩,便告退了。
小孩见月老离开,显得更加局促了,但是并未乱了方寸。河熹看着小孩一副小大人作风瞬间想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喂,小孩,别看月老那老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啦,你叫什么名字?站过来,你怕我吗?”河熹装得一脸严肃。
莘野在一旁忍俊不禁,他清楚河熹又开始淘气了。
小孩往前挪动了几步,但还是和河熹隔了老远,虽然有些怯生生的,但是背仍然挺得直直,微鞠一礼,回答河熹道:“尊神,家父家母皆已过世,尚未取名。”
这下轮到河熹架不住脸了,开玩笑开过了。河熹有些抱歉:“如此啊,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河熹边说边施法将小孩的神力气息用自己的神力完全掩住,“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等你拜师之后,嗯,不过不是现在,我需要去找你未来的师兄一趟。”河熹越说越语无伦次,拉了拉莘野的衣袖,靠近他耳朵说:“你先帮我把这个小孩看着,我去找一趟柏衍。”说完就灰溜溜跑出殿门。
河熹站在殿外,反复踱步,她觉得自己出尔反尔和柏衍说自己还要再收一个徒弟真的蛮过分的,但是让自己放任一个小孩子去死她却做不到,一时之间河熹陷入两难的境地。就在河熹在殿门外反复徘徊之时,殿门却突然打开了,鸾鸟从殿内走了出来,见到她赶忙前来行礼。
鸾鸟和她姐姐一同出生长得非常相像,对着河熹缓缓俯身:“尊神。”河熹赶忙让她起身,向殿内一看,视线与柏衍撞了个正着。“天后要是无事就先退下吧,我来找柏衍谈事。”鸾鸟自然是知道柏衍和尊神的关系不同,便马上告退。
柏衍看着鸾鸟走后仍站在殿门外的河熹,心中生笑,自己这个小师傅什么时候这么畏畏缩缩的了。柏衍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起身向河熹走去。
河熹看着越来越近的柏衍,颇有一番视死如归之态。柏衍正好走近,河熹一把将柏衍的拉起就朝殿内走去,大手一挥将玉宸殿殿门关上,在殿内站定河熹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柏衍被河熹一系列的动作搞蒙了,柏衍盯着河熹拉着自己手的手,从掌心传来的温热,温暖着他这五万年来冰冷的心,柏衍忍不住将手握得更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