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被扭转,紫铭的近身格斗的确强悍,伽生落了下风,很快就因为肉身的击打嘴角见了血,有了受伤的迹象。
紫铭嘴边挂着古怪的笑容,一个闪身到了伽生的左边,不再说话,也停了攻击,伽生察觉到不对,手上的动作一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听觉上,空气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安静得让人觉得诡秘。
只见那把被顾佳雅钉在地上的匕首不知何时被紫铭拔了出来,还无声无息地藏在了他的衣袖之中,他像是在像是在享受一场盛宴,缓慢地把那把匕首拿起来,逼向伽生的喉咙,却不再逼近,嗜着微笑等着伽生无意中转过头来,只有一寸的距离,便能一击致命。
顾佳雅只觉得浑身战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魔鬼,来不及细想,脱口喊道:“伽生!他在你左边!”
兴许是太过沉浸于自己制造出来的这场游戏之中,紫铭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一个有自由行动能力的顾佳雅,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将那匕首向前推进,却还是慢了一步。
伽生自幼在羌族王廷长大,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只从记事起,就是各种各样的训练。为了成为羌族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还是王室的专用侍卫,接受的训练无一不是残酷的。
但是训练他的人,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剥夺了他的自我意识,所以刚才紫铭说他不过是羌族王室养大的狗时,他才会失了控。
十岁以前的记忆,最多的便是呼唤。来自四面八方的对自己的名字的呼唤。
“伽生!过来!”
伽生!你在干什么!我是怎么教你的!给我跪着,天黑才准起来!”
“伽生,你的名字就是命令,你只能照做,不能违抗。没有为什么。”
久而久之,他便习惯了这样的命令,带着自己的名字,发号施令的人只需叫一声“伽生”,他便会下意识去服从,无论是什么命令,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难为情或者是心中不愿。
这样的服从成了理所应当,他没有自己的情绪,不会高兴,也不会生气,他的世界只有两个字:伽生。
直到十岁那一年,他第一次遇到成钰。
成钰从小就是骄傲的公主,穿着大红色的长裙,裙摆很大,跟着她轻盈的脚步上下起伏。他受命保护公主去草原上狩猎,说是狩猎,八岁的成钰不过只是抓了两只兔子而已。
成钰不喜欢下人成天跟在她身边,遣散了可汗派给她的所有的侍卫,只留了伽生一人。后来她说,因为伽生的眼睛是绿色的,十分纯正的绿,是她见过的,羌族人中最正统的颜色,在人堆里十分扎眼。
伽生一个人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她停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中间始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伽生一步也不敢逾越。
成钰一个人抓兔子抓得累了,觉得无趣,便转身打量了伽生一番,对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伽生知道她在跟自己说话,但还是站在原地犹豫了很久,因为这句话里,没有伽生两个字。
“你过来呀。”成钰见他一直没有反应,连表情也没有,以为他是个聋子,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于是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还拖长了尾音。她撅着嘴,脸蛋红彤彤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伽生终于动了,先试探着动了动脚,仿佛在确认自己这样做有没有错,然后才缓慢地走向成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