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怀心看到阿音后显得十分高兴,躬身道了句佛号,朝着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劳烦奶奶到这边来稍微一叙。”崔怀心双手合十,双目微垂道:“我心知不该劳烦奶奶,只不过他乡遇故知,实在是大喜过望,所以斗胆来请奶奶。”
“何必如此客气?”阿音忙让玉簪去扶她,“我随你过去便是。”
旁边的是间稍微小一点的客栈,简单而又干净清爽。院子最里头那间小屋正是崔怀心暂时的落脚之处。
阿音与她一同进了屋子。
崔怀心看看随后而来的玉簪和火青他们,为难地望向阿音:“不知这些位可以在外稍等片刻么?”
阿音颔首应声,朝玉簪她们示意了下,众人就在屋子外面静等。
火青川青一人一边守着门,半点也不敢大意。
房门渐渐闭合。待到完全关上,川青听了会儿后说道:“这屋子隔音效果倒是不错。我在这儿竟是半点动静都没听见。”
火青也听了会儿,道:“许是说话声音小罢。毕竟王妃,”他忽地顿住,又道,“毕竟崔家姑奶奶如今心情不佳,声音小点也是有的。”
“也对。”川青颔首道:“那咱们就等着罢。”
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正是宁王府的人问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里,崔家姑奶奶的心情可真是好不起来。
外面人的说话声,阿音在里面半点都没有听到。
她进到屋里后,崔怀心就拿了张凳子给她。她便落了座,和崔怀心隔着桌子面对面地说话。
“太子妃最近如何?”崔怀心关切问道:“皇后娘娘身体如何?”
阿音说道:“我和母后都不错。你呢?”
崔怀心低头望着自己开始粗糙的双手,轻声说道:“我也挺好的。最近四处走走,看了这么多的山川河流,整个人的心境都改变了不少。”
“那就好。”
阿音暗松了口气。崔怀心救了俞皇后,是位心善的长辈。她终究是希望崔怀心能够好好的。
她正想着两个人相见也不知说什么好,就听崔怀心忽地问道:“听闻太子妃去了惠觉寺?不知您可曾看到了明戒大师?”
阿音顺口答道:“大师刚好在寺内,已然见到。”
“那大师和太子妃可曾说过甚么吗?”
那句关于两个女婴的事情已经到了嘴边了,可是阿音心里忽地扬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崔怀心和她说起这个有些太过突兀了,于是她就话锋一转说道:“论了会儿经,又和他说了说母后的境况。”
语毕阿音莞尔道:“当年母后正是在惠觉寺出生,因了这个我才去寻了明戒大师。如今既是遇到,自然要提起母亲的事情来。”
“再没别的?”崔怀心抬头问道。
阿音笑问:“哪里还有别的?和大师谈经受益匪浅。我足足听了一个多时辰。”
她这话一出口,崔怀心的面上也带出了几分笑意。
“那是自然。明戒大师是出了名的心善,太子妃能和他多说说话,也是好的。不过,有件事太子妃怕是不知道。”
“何事?”
“我和俞皇后是同天出生的。”崔怀心说着,仔细看向阿音,“太子妃知道不知道?”
阿音面露诧异,“这可真是太巧了!”
崔怀心就笑了,“不过我们两个虽然是同一天所生,际遇却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