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慕容玉楼看向翠玉,命她将几子仅存的薄荷包起来,翠玉嘟着嘴,有些不情愿,若是早早得了慕容玉楼的吩咐不得多言,她早就言辞拒绝了。
柳夫人面露喜色,“当真?这岂不是令你割爱了吗。”
慕容玉楼摆手,“无妨,等我空闲下来还可以再制的。”
“那多谢二娘了。”柳夫人面上的表情仿佛是如临大赦一般,看得慕容玉楼若有所思。
突然,柳夫人看着几子上一个小巧的盒子惊讶了一句,“这盒子当真是精巧,也不知二娘是从哪里买的?”
这盒子正是当日碧香手中的那个。
慕容玉楼随即面色有些紧张,“只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也没什么精不精巧的,本想着用这个盒子装些小玩意儿的。”
“原来是这样啊。”柳氏笑着道,“我本想着,这小盒子装我手中的这薄荷叶子才刚刚好呢。”
慕容玉楼看她的表情,随机笑了起来,“若是二婶夫人喜欢,孩儿便将这盒子也一并送你如何?”
“当真?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柳氏笑得极为天真烂漫。
看着柳夫人高兴离去的背影,慕容玉楼随即问身边的翠玉,“你说说,今日二婶夫人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何事?”
翠玉手中绞着帕子,猜测着,“看她那样子,婢子觉得有些不怀好意!婢子方才就该拦着娘子送东西。”
慕容玉楼轻轻地将手中的杯盏拿起,将里头的水都倒了出去,“冬眠的蛇儿要引着才能出来。只要引出来了,再慢慢打这七寸,你觉得她还能活命?”
翠玉脸上竟是爬上了些许的笑容,“娘子的意思是,那人要出手了?”
“恐怕不会。”慕容玉楼轻轻一笑。
余氏在齐国公府中时便是一个极为不受宠的庶女,只是因为嫡姐莫名死了,她莫名怀上慕容家的骨血,她才会嫁进慕容家做继正室,她一路走来一向都是小心谨慎,如此谨慎的人,又岂能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抓住把柄?
只不过这一次,确实是被逼得紧了些。
慕容玉楼本想着让桑雨柔来替她出头,没想到,桑雨柔一直未曾答应慕容德伯的请求,怕也是等着慕容玉楼给她荡清障碍。
慕容玉楼冷冷一笑,这桑雨柔确实是有一些小聪明,但殊不知,她这样的小聪明,着实是在给自己找死路。
三日之后,慕容府门口停了好些马车,那马车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一看便是从宫里出来的,为首的是一个骑着马的贵郎君,走近一瞧,却是当今六皇子,亓官渊。
亓官渊走到府门前,看了一眼侯在门前的人,轻叹一声,下了马,随后他走到自己身后的那辆马车前,朝里头喊道,“已经到了,快下来吧。”
话音刚落,车门被一只小手掀开,从里头钻出一张稚嫩的脸来,这是当今的七皇子,亓官哲。
“六皇兄,能再等等吗?”他一脸委屈地看着一旁朝他伸手的亓官渊。
亓官渊面上有些严厉道,“既然来了,便要拿出你作为皇子的气度,林美人是如何交代你的?”
亓官哲随即吞了一口口水,随即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朝亓官渊点点头,随即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慕容府前,慕容德伯早就率着家中大小在门前迎候,只是老郡君因为病了,桑雨柔是府上客并未曾出现。
亓官哲一路端庄从马车走到慕容德伯的面前,免了他们的礼数,并躬身作揖,“本王代本王的母亲来向大司马谢罪,未能好好照顾府上元夫人,实乃是本王母亲的过错,还望大司马节哀,望老郡君节哀。”
慕容德伯见亓官哲作揖,连忙跪倒在地,“凡人死生乃是天定,臣下又岂能受王爷如此一拜?实在是折煞臣下了。”
亓官哲起身,随即道,“元夫人的遗体,本王已经命人送回,听闻老郡君病重,本王想去探视一二,不知可否?”
慕容德伯连连起身,给他们引路,“二位皇子请。”
亓官渊一直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浅笑,待走到慕容玉楼的身前时,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也不是故意还是有意,竟将身上的一个玉穗子落到了慕容玉楼的脚下。
翠玉见状,连忙捡了起来,给慕容玉楼送去时,亓官渊却已经走远。
“娘子,六皇子殿下……”翠玉在慕容玉楼的耳边轻轻问道。
慕容玉楼则是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后道,“一会儿给殿下送去便可。”
“诺。”翠玉轻声道。
而这一切,却都看在了一旁余氏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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