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回来的很快。
新坟,好刨。
仵作也很快就出具了验尸文书。
倒也不是这仵作多么厉害,而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芝娘才下葬没两日,尸身还没腐烂。
身上穿的,还是带血的衣服。
已经干涸,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是伤。
致命伤在后脑勺,好大一个血窟窿。
朔风还特意让仵作验了芝娘的脏腑,确定绝非淹死的。
回来之后,朔风将仵作出具的验尸文书递给顾渊:“芝娘是被人殴打致死,并非失足淹死。”
县令闻言,立刻厉声喝道:“郎朗乾坤下,竟有如此恶人。”
随即又拱手自责:“都是下官监管不利,下官这就查探凶手,将凶手缉拿归案。”
顾渊并不理会县令,而是将验尸文书递给池瑜:“你想怎么处置?”
“按咱们大周国法,杀人偿命,包庇从罪。”池瑜扫了一眼老族长,双眸微微眯着。
老族长额头上顿时就浮了一层冷汗。
明明今儿日头极好,却让人觉得从骨髓里往外冒寒气。
牙齿不住的颤抖。
刚刚那位姑娘说包庇从罪,从罪是什么罪过?
是要杀头?还是要流放?
或者挨板子?
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哪一样都禁不住啊。
想到这里,老族长嘶哑着开声了:“那芝娘竟不是淹死的?”
而后扭头喝道:“大壮,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你婆娘是失足淹死的吗?”
老族长的儿子忙附和道:“是啊,大壮,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难临头,哪里还顾得上姻亲不姻亲的。
各自保命要紧。
大壮本就是个老实人,闻言也不多辩驳,直接就认了。
“是她偷汉子,和别人生下贱种,我气不过,吵嚷中失手将她给打死了。”
其实那天晚上,他看到芝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没了呼吸,心里十分后悔。
就算芝娘偷人,他也不该把她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