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正如盛睡鹤所料: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偶然”得知徐抱墨私下前往朱嬴小筑,劝说盛惟乔同往长安失败后,将他召到跟前询问详细。
待听徐抱墨战战兢兢的说了此举乃是担心赴考之前仍旧无法得到盛惟乔的芳心,生怕自己去长安期间,这么个“万里挑一的好妻子人选”被人捷足先登,是以才想借着与盛睡鹤同行的机会,将盛惟乔哄上,以防万一。
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难得对孙子和颜悦色:“你可算懂事了!”
“只不过怎么还是这么傻呢?”夸完之后,夏侯老夫人照例插刀,“人家乔儿那是多乖巧多贤淑多矜持多有规矩的女孩儿?就算她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前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你私下跟她说下,她就肯陪你去长安?”
“就是啊!”徐老侯爷也觉得徐抱墨没脑子,恨铁不成钢道,“人家是翰林之女,你以为是那种没教养人家放任出来的轻浮女孩儿吗?你一招呼就跟你走,这跟私奔有什么两样?!”
话音才落被夏侯老夫人踩了下脚,老侯爷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他推崇的盛老太爷的小女儿盛兰泠,可不就是跟人家私奔的吗?
尽管盛老太爷到现在都没允许盛兰泠重列盛家门墙,然而到底是嫡亲父女,血脉难断。
哪怕现在没有盛家人在跟前,说什么私奔不私奔的,终归也是不好的。
老侯爷干咳一声,掩住尴尬,继续道,“总之你有这份心是对的,就是方法欠妥当了!这事儿怎么也该取得盛家长辈准许才是!那乔儿一看就是个德容工行样样齐备的好孩子,没长辈允许,别说你这混账前年做的事情了,就是她一千一万个相信你,这样端庄的女孩儿,那也绝对不会在没有长辈点头的情况下跟你走的——你真是昏了头了,以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混多了是不是?以为乔儿也跟她们一样?!”
这话题这么一讲,顿时成了翻旧账,老夫妇异口同声的呵斥起徐抱墨,让他务必加强修身养性,“若再犯前年那时候的错误,仔细我们打死你!”
徐抱墨心里那叫一个酸楚哟!
他这对祖父祖母到底是多么不长眼,居然认为盛惟乔德容工行样样齐备?!
除了容貌之外,那位会帮不听话的夫婿早点死的大小姐,有什么啊她!
果然他没说出自己被盛惟乔赶打出朱嬴小筑是对的!
不然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十成十不会因此认为盛惟乔不好,肯定会认为全部都是他的错,盛惟乔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甚至还会担心盛惟乔太温柔了,没打疼他,亲自挽袖子帮忙补揍一顿!
真是想想就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不过转念想到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也赞成盛惟乔此番前往长安,他顿时又有了生的希望,暗暗祈祷:“大乔她千万在长安邂逅个什么翩翩美少年啊浊世佳公子之类——总之只要她不嫁给我,她就是嫁进皇家让我从此见到她磕一回头我都心甘情愿啊!!!”
徐老侯爷跟夏侯老夫人本来就为孙儿跟盛惟乔的进展迟滞而担心,因为就算他们不在乎在盛家多赖几日,但徐抱墨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能拖的时间可不多。
也是这两日盛府上下都在为冯氏怀孕忙碌,他们急在心里却不好说什么。
这会听了孙儿的“主意”之后,自然是搁在了心里。
数日后流水席结束,热闹了七天七夜的盛府恢复了平常的秩序,徐老侯爷跟敖老太爷、盛老太爷三人叙话时,话里话外的就向盛老太爷提起了盛惟乔的婚事。
盛老太爷因为早就得了盛睡鹤的口风,此刻也很配合的说道:“抱墨这两年的改正,我也看在眼里,倒是赞成两个孩子的。只是我家乔儿素来硬气,当年抱墨不肯要她,她也就挥剑断情,了结这段过往,再未纠缠。现在抱墨反悔了,她却没有呢!你们也晓得,我家乔儿素来就是掌上明珠,蕙娘的骨血不多,我也舍不得勉强了她——所以她这会只肯把抱墨当世兄看待,我啊也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