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军费柴肯定是不会帮他求情了,既然是已经被舍掉的卒子,就算求也是求不回来的,不过章鹏还是没想到费柴要求的这个情,居然是给吴东梓的。
费柴刚开始从地监局起步那段时间,吴东梓可以说是费柴的心腹和得力助手之一,可后来就越来越不往一处走,好几次紧要关头都让费柴失望,前次费柴回来主持工作后,就把她发配去废墟里刨零碎儿了,直到朱亚军回来,才又把她调回地防处,可惜朱亚军一被抓,吴东梓也跟着吃了挂落,又是在任的地防处长,所以到现在还未被放回。张检虽然不和费柴一个单位,但毕竟是搞这行的,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颇有了解,不过既然省院的人还在这儿,他自然是不方便第一个表态,于是就半开玩笑地说:“吴东梓啊……我看够呛,她可是地防处长啊,紧挨着朱亚军的下一号人物。”
费柴笑着一指地监局那两个副局长说:“紧挨着朱局的是我们这两位领导啊,再往下还有十几个中层干部,吴东梓嘛,也不过是这十几个里的一个而已。”
那俩副局长一听忙笑着摆手说:“老费你可别来这个,是不打算让我们回家了哇。”
章鹏趁机说:“我看咱们省里的同志和张检也不是那无缘无故就抓人的人。”
费柴也笑着补充:“是啊,除非你们真有事。”
张检说:“那要有事不就早有事了,还用等到现在?”说着转向那两个省院的说:“你们说是。”
那俩省院的也笑着,说:“是啊,是啊,不过我们今天和费局谈了一下,明天还是想和二位了解点情况,还请支持一下工作啊。”
两个副局长只得说:“工作那是一定要支持的。”
费柴紧跟着对那两个省院的侦查员说:“另外我们的工作呀,也请省院的领导理解下,就算是戴罪立功也得给人一个机会不是?实在不行,看在我这儿实在缺人的份上,就先把人放出来给我用,等我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了你们再抓回去也行了。”
“老费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啊。”张检笑道:“没你这么做做工作的。”然后又对省院那个反渎局副局长说:“你们看……费局那里你们也去过了,这边的工作确实也需要人……”
那个反渎局副局长沉吟了一下说:“嗯,最近的几份笔录我们都还没有看,要不我们加个班,今晚把该办的办了,最迟后天就给费局一个答复。”
费柴和地监局的一干人赶紧站起来道谢敬酒,省院反渎局副局长又说:“我可不能承诺什么啊。”
费柴笑道:“张检前面都说了,原则以内嘛。”
敬过了酒,酒宴进入了后半场,费柴又和那个反渎局副局长聊了聊,张检也在一旁敲边鼓,那人又说:“你说的那个吴东梓啊,责任肯定是跑不脱了,干路是走不了的,可既然是人才难得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我就先看具体情况再请示一下领导,看有没有周转的余地。”
费柴又连连道谢。
大家吃饱喝足走出来时,张检从后面赶上来搂着费柴的肩膀说:“我得批评你啊,明明说好了是我们负责接待我们的上级机关的,你怎么让人把钱给付了?”
费柴说:“省里的领导也是我们的领导啊,而且是为了我们局的事情来的,一顿便饭你还和我争?”
说话间大家都在外头聚齐了,章鹏已经打听到省院的那个反渎局副局长喜欢唱歌打牌,现在情况特殊,一帮国家干部醉醺醺的去歌厅唱歌,显然太扎眼,于是就寻了个地方去打牌。费柴一听直皱眉,因为他不会打牌,可要是不陪着上桌走一圈儿又显得不礼貌,章鹏当然了解他,就说:“你先坐上去把牌摸了,然后扯个谎开溜,我顶上就是。”
费柴笑道:“也好,反正你是拿捏得准分寸的人。”
正说着话呢,省院那两个人晃了过来,问他:“费局,今晚上你是打算把我们安排在帐篷里啊还是板房里啊,我们反正是无所谓的。”
费柴笑着说:“你们要是无所谓那就太好了,干脆就多跑点路,一车把你们拉到云山,那儿可什么都有啊。”他说话的时候尤其加重了‘什么都有’这四个字的语气,大家全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不过毕竟路远,大家都不愿意去,就找了家板房茶楼打牌,摆了三桌才坐下,这旁边还有几个买马的。
费柴才坐上桌,电话就响了,一看号是章鹏的,立刻心领神会,说了几句就变了脸色,很歉意地对桌上那俩省院的说:“对不住啊,领导,我得赶快回去一趟,局里有事。”
省院的人酒劲还没过,就说:“那可不行,怎么才坐上就走呢?”
张检却在一旁劝道:“哎,领导,他要走就让他走,他那工作可不分点儿。”
张检这么一说,省院的人立刻明白了点什么,紧张地问:“费局,没事儿。”
费柴表情做的很到位说:“你们放心,难不成你们巴巴的从省城来我们这儿为我们的事儿操心,我还能把你们给埋了?”
张检也说:“是啊,有他给咱们在前头挡着,咱们尽管放心玩就是了。”
费柴又走到局里两个副局长那儿,低头小声说:“都是局里的事,今天晚上就拜托了,章鹏都安排好了。”
这两人也乐得如此,牌瘾过了,又是为了工作,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