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一落,他脸色就沉了下来,前世她也是十六岁入宫,他早早的来找她就是想早点和她在一起,但现在又如前世一样。
她想给自己四年时间,看看未来如何变化,自己又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一般人家十三岁定亲,十四岁笄礼过后就要许人家了,留到十六岁除非是家里迫不得已的缘故,要不然一般人家都不会这么晚嫁女。
解缙不愿意,他没有经历过那事情还好,或者真的是这一世才喜欢上她也好,但他喜欢她了两辈子,拥有过她的日日夜夜,他想她了,如果她想看他是否真喜欢她,大可看看两年,等到她笄礼也好,可偏偏是四年。到那时她已过了应该出嫁的年纪,她又怎会确定自己不会娶别人?除非她不想嫁给他,想顺理成章的摆脱他。
他俊美的面容一下子寒下来,手握住她的俏丽的下巴,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为何?”他想看看她的小嘴里能吐出什么借口,他几次三番的向她妥协示诚,她就这样对他。即便他刻意压制自己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她垂下纤长细密的眼帘,不顾下巴些许的疼痛,镇定自若的道:“我想多在父母身边陪伴几年”
前世和她在一起四年,她的狡黠,她的讨好,她的种种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了解她,她还是不愿喜欢他,如果他说即便嫁给他他也能常陪她回家呢?
现在她不用讨好他,也不用想靠近他,枉他还以为她喜欢上了他一点,他面容越发冷冽,眼眸深邃的看着她
东漪箩看他越发怒火中烧,有些害怕,咬咬唇继续道:“王爷是不愿意等?那王爷何谈喜欢,四年都等不了,看来王爷的喜欢也不过如此,王爷如果不答应,那王爷请回吧,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还未待她说完,解缙骤然起身,不做停留的走出房间,没了身影。
东漪箩看着他的动作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她刚要松口气,须臾不到,那怒步而去的冷峻又回到了屋内,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温热的手握上她的下巴,坚硬有力的手臂钳制住她的腰肢,狠狠的一吻,冷硬道:“好,我答应你,四年后嫁我为妻”她就笃定他会移情别恋?她不够喜欢他,不相信他,想用时间验证,好,他也不是怯懦之人,他愿意等。
不等她回复,他转身离开
室内只有烛影跳动,床上的残狼吭唧一声睡得更憨了
东漪箩脱力跌坐在床上,眼眸微怔
她与厉则无缘,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恒河最大的支流湛江穿过湛城,湛城因此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但湛城一年汛期较长,雨量较大自古就是水患灾区,陆大人年轻时随父亲多次出入湛城治水,对此地也颇为了解,湛城最著名的水坝就是父亲一生的杰作,可如今也决堤成这般样子。
望着满目的疮痍,陆大人的心说不出的难受
“大人我们今天先回吧,说不定咱们公子已经有想法了”自家大人已经在这静坐许久了,大人年纪大了,这里有如此寒冷,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了啊,何况大人前些日子险些栽下堤坝,幸好有厉参将在,只受了一点轻伤,陆德看着老爷越发悲伤的表情,赶忙上前劝慰。
陆大人叹了口气,这修堤坝哪有那么简单,他与儿子讨论一个多月除了想到排沙的途径之外,其他一无进展。
厉则上前扶住从堤坝上下来的陆大人,虽然他不懂如何修坝防洪,但他也看到因为水患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全年颗粒无收农户们眼中的悲怆,平民百姓如何难以生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所以他出生入死只为母亲过得更好,但待他功成而归母亲已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都静默不语,各自有各自的心事,陆单行此时已经不是那轻挑风流的佳公子形象,一身灰麻布衣,嘴边长出来不及刮下淡淡的胡须,眉头紧蹙,异常深沉。
陆大人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已经不能按照原方案走了,行儿替爹走一趟吧”他受了伤,不宜长途跋涉,现在还不是他倒下的时候,想了一下又微微侧头“厉参将也要有劳你再跑一趟了”
陆单行尚无功名在身,即便有他的通行令骤然进宫也不易,有厉则在身边事情会好办许多
如今水坝不能修复,必须另辟他径治水防洪,现在已有排沙的办法,早向户部申请也能早些动工
厉则点头
东家老宅
韩氏如今怀有身孕还是照例的来问安,老太太见她进来,眼皮不抬一下,倒是高氏笑眯眯的招呼她坐下
问过婆母,韩氏看向高氏
“大嫂有什么喜事这般开心”韩氏出身商贾之家,察言观色入木三分,何况高氏骄傲的表情那般明显可不就等着她问呢
韩氏刚刚落座,甄氏也进了门。
“就是,笑得跟阳春三月里的桃花似得,快说说吧”甄氏自顾自的落座
高氏含蓄的笑了笑,开口“才和母亲说过一遍,你们两个来的不是时候了”
老太太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对着甄氏冷哼一声“你看你哪有个嫡母的样子”这甄氏越来越不像话,六丫头怕是像了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