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割皮拆骨
水竹面色苍白,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六神无主地绞着自己的裙摆,瞳孔涣散没有焦距,像是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小姐……小姐被人带走了!小姐被上官蝶带走了!而且还是在小姐重病昏迷,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
怎么办?要怎么办?!上官蝶肯定不安好心,她一直想找机会打压小姐,小姐现在都病成这样了,要落在上官蝶手里,岂不是很危险?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和司徒嫣在驸马府本就毫无根基,以前司徒嫣在,靠着司徒嫣的足智多谋,才勉勉强强在上官蝶和司徒三姐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和打压中平安活了下来,现在病重的司徒嫣被上官蝶带走了,单凭她水竹一人,怎么才能救得出司徒嫣?
越往深处想,水竹心里便越绝望。三年前,是司徒嫣一把把她从地狱拉到了天堂,三年间,司徒嫣待她极好,她早已将司徒嫣视作自己的家人了。可如今司徒嫣突然出事,她却没办法救小姐出来,只能干坐着焦急不已,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几乎要把她逼疯!
然而,她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前猛地一亮,像是沙漠里前行的人突然看到一片绿洲,她先是低声喃喃,语气却越来越激动:“白公子……对的,白公子一定有办法!”
三年来,司徒嫣从未在水竹面前隐瞒过白千墨的存在,更何况白千墨时不时就来驸马府找司徒嫣,想要完全避开水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水竹自然也见过白千墨的本事,她深知白千墨能有那等神出鬼没的功夫,一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小姐出事了,除了白千墨,水竹再想不到还有谁能帮她了。
水竹脸上露出一抹绝处逢生的表情,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她惊喜的站起来,白千墨待司徒嫣那么好,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司徒嫣陷入危险而不顾,只要白千墨能出手帮忙--只要白千墨能出手帮忙!
然而刚想到这儿,水竹身形却猛地一顿--白千墨一直神出鬼没的,她该去哪儿找到白千墨?
她的眸子瞬间又寂灭了下来--她找不到白千墨--除非白千墨自己过来找她,否则她不可能找到白千墨!
大喜复又大悲,水竹紧绷的精神再也受不住,她忽然瘫倒在地,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神的眸子里有泪水簌簌而下。
西院。
平时无人光顾的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溅起一大片灰尘。几个小厮毫不在意扑鼻而来的灰尘,利索地把肩上架着的女子毫不留情的扔进柴房。女子的头狠狠地磕到坚硬的地板,发出“碰”的一声脆响,光洁的额头登时被磕出一片青紫,然而女子只是弱弱的呻吟一声,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便又毫无意识。
几个小厮看也不看地上昏睡不醒的司徒嫣,他们把柴房的门大大打开,然后恭敬的侍立在门的两侧。
柴房自然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常年放置杂物,又无人打扫,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上官蝶过来时看到眼前这种景象,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驸马府有自己的水牢,但她却不能堂而皇之地把司徒嫣关进水牢去。司徒嫣好歹是司徒玄凌的女儿,还是驸马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哪怕上官蝶出手对付司徒嫣这件事儿司徒玄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她上官蝶不管不顾地,直接把司徒嫣关到水牢去,司徒玄凌就不能不出面管上一管了。
但是那又何妨?反正司徒嫣已经落在自己手里了,她难道还能逃得出去?
上官蝶唇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她忍住对脏乱环境的不适之感,干脆地跨步进到柴房里面,后面跟着的婢子不敢怠慢,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司徒嫣还在昏睡,上官蝶重重踹了她一脚,她却只是微微蜷曲了身子,脸色苍白的可怕。
上官蝶才不可能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感觉,她冷笑一声,漠然地下令道:“把她给我弄醒!”
门口的几个小厮应了一声“是”,不消片刻,两个小厮抬着一大桶水,狠狠地尽数泼到了司徒嫣身上。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司徒嫣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嘤咛”一声,眉眼艰难的挤了挤,然后双眼缓缓睁开了一条细缝。
眼前的景象还很模糊,但依稀可以辨别出是一处陌生地方,司徒嫣茫然的眨了眨眼,刚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只影影绰绰的看到几个人影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司徒嫣,你不是很厉害吗?!”上官蝶眉眼俱是戾气,“可再厉害又如何,这次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上官蝶只要想到司徒嫣就是一肚子火气。自三年前正式与司徒嫣撕破脸皮后,司徒嫣眼里就越来越没有她上官蝶这个驸马府的女主人了,处处与她抬杠不说,还时不时与她作对,坏了她不少好事。
上官蝶自己家的三个女儿不争气,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脾气还被她宠的骄纵不堪,眼见嫁入豪门无望,两个儿子又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自己屋里,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身体却是越来越差,现下已瘦的皮包骨头了。相比之下,司徒嫣这个庶出的下贱女子倒过得风生水起,上官蝶怎能不恨极司徒嫣?这几年来,上官蝶一直没有放弃对司徒嫣的暗杀,但无论她找了怎样厉害的杀手,居然都拿司徒嫣没辙。前些日子,她下定决心要一劳永逸,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帝都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狼啸”,谁知那组织收了自己上万两银票,最后只丢下了一句淡淡的“抱歉,任务失败”,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人影,气的上官蝶几欲吐血,却更加坚定了除掉司徒嫣的决心。这一次简直天赐良机,司徒嫣已经落在了她手里,难道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吗?
司徒嫣努力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眼前趾高气扬的人是上官蝶,因为淋雨后突发的高热,她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上官蝶的不怀好意。她张了张嘴,吃力地想讽刺上官蝶几句,但刚刚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涩的不得了,努力半晌,居然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
上官蝶抬脚狠狠地碾压着司徒嫣的手指,看到司徒嫣脸上果然升起了一抹痛苦的神色后,愉快的眯起了眼睛,她脸上笑着,语气却阴沉地不像样:“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说了?你说啊!”话音还未落,又狠狠地踹了司徒嫣一脚,满意地见到司徒嫣猛地蜷缩了一下身子。她慢慢俯下身,暧昧地附在司徒嫣耳畔,说出的话却狠毒异常:“怎么?怕了?那就求我啊!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放过你啊!”
司徒嫣唇角蠕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却又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垃圾--”
“啪--”上官蝶怒极,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司徒嫣脸上,司徒嫣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明晃晃的手掌印。
上官蝶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司徒嫣,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打!看你这贱骨头能硬到几时!”
司徒嫣头也不抬,半点反应也没有。几个小厮得到上官蝶命令,不敢轻怠,拿了鞭子狠狠地抽打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司徒嫣,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毫不留手。鞭子每抽到司徒嫣身上,司徒嫣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但哪怕痛得入骨,她也咬紧牙,愣是一声不吭。不消片刻,水竹刚刚为她换上的干净衣服已被渗出的鲜血染得斑驳不已。
上官蝶冷眼旁观,眼里有发自内心的快意。见司徒嫣酷刑之下仍旧毫无反应,此时居然也不恼,她挥退几个小厮,神色冰冷地看着司徒嫣:“司徒嫣,我一直以来都恨不得除你后快,但现在我忽然不想那么轻易结果你了,我要把你割皮拆骨,一刀一刀划下你身上的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司徒嫣艰难地抬起头,猩红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上官蝶,像一头不屈的恶狼,她喉咙动了动,吃力却又坚决地“呸”了一声。
“好好好!好你个司徒嫣!”上官蝶瞬间阴了脸,暗沉的眸子里酝酿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意,她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厉声对一旁侍立的小厮喝到:“去给我把这贱人的肉割下来!”
小厮犹豫了一下,见司徒嫣此番境地,即便平时他们并不待见司徒嫣,此时也不由有些不忍。上官蝶见几个小厮犹疑着没有动作,勃然大怒道:“还不快去?!”
几个小厮一惊,不敢违逆正在气头上的上官蝶,慌忙地应了一声,提着刀就向司徒嫣走去。到底还有几分恻隐之心,小厮踌躇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肉较厚的小腿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