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意识里,我想我应该是快要死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萧寞深浑身湿透的正在给我做人工呼吸,我一脚将他踹开,“你……你……最懦弱的人才会自杀,你对得起你妈妈吗?你对得起关心你的人吗?”
“除了妈妈,谁还关心我?”萧寞深抹了一把满是水珠的脸,看着我讥诮的问道。
“那你妈妈……也不想看到你死啊……”
“多管闲事!”他说了一句,起身要走。
我来不及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腿,“死是最没用的表现,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改变命运,你都上高中了,还能熬几年?卧薪尝胆你懂不懂?她都多少年了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萧家……萧家早晚是你的!”
萧寞深身子一顿,弯头看着我,却是一言不发。
我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松开他,赌气道:“好,你要死,你就去,反正你死了我最高兴,以后再没有人令我讨厌,你去死吧!以后夏皓哥哥就是第一名了。”
“差点死的人是你吧?”萧寞深忽然轻笑起来,“白痴,没事逞什么英雄!”
“……”这人有没有良心?
“以后少多事……”萧寞深将我抱起来,“还有夏皓这辈子都不可能第一。”
“你干嘛?”
“你打算在这坐到天亮?白痴。”
萧寞深将我送到家门口,撂下一句,“以后少多管闲事。”
这件事之后,我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地,每每看到他便会躲得远远的,总会想起那日我一醒来,覆在我唇上的那两片柔软,凉凉的,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即使有时候不得不正面相对,为了掩饰心里的不安,我也不敢拿正眼看他,如果必须要对话,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他总是会怼回来,后来便是一味地沉默,哪怕被我气得脸色青白。
萧寞深这人舌头不长,对于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没有对人吐露过半句,想来也是,自杀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和他霸道总裁的人设不符,而我,更是不愿意提及……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恐怕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我再也不肯游泳,甚至对水有了莫名的恐惧,往后的十几年连浴缸都没有碰过。
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寞深会对泳池之类讳莫如深……大概差点害我溺死这件事,在他心里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些陈年往事我和萧寞深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过,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枝节相连,错综复杂,很难单拿起一件来,我和他也因为这些剪不断理还乱而绑在了一起,注定纠缠难分。
我感到萧寞深在我肩头的手掌稍稍用了用力,“静静?”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旁若无人的出起了神,抬起头,凌采薇正冷眼看着我,“怎么哑巴了?编不出来了?”
不知怎地,之前满心的不安和别扭荡然无存,我忽然觉得和一个连对手都算不上人争辩或者是证明什么,很无聊,而且我不想让第三个人去分享自己和萧寞深之间的秘密。
“是啊,那你说对了……不过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只会伤害他,甚至在我们之间的这段关心里我一直充当一个索取者,可是他还是甘愿宠着我,顺着我,而你,即使爱他爱到肯去死……我保证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毕竟你活着都不爱你,死了就更没机会了。”
“白静……你不要欺人太甚!说出这种话的人也配谈爱?”凌采薇眼中怒恨交加,看向萧寞深,后者一双眼却牢牢锁在我的身上。
我勾唇笑了笑,“是你不懂才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真正爱就是简单的爱了,跟谁付出,谁索取毫无关系,不会因为一分恩惠或者歉意就会产生或者消失,你做的再多,他不爱你,便是错付,强求不来的。”
凌采薇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萧寞深许久,才苦笑着喃喃道:“萧寞深你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一次,哪怕一次,让我立即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可惜……从没有过,也许白静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不甘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先认识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像对她那样一往而深?”
萧寞深挑了挑眉,反问:“那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凌采薇像是陷入回忆,声音有些飘渺:“初三……我初三的时候,你高三……当时学校高中部跟初中部一起搬到了新校区,校庆上你穿着白色的礼服作为学生代表上台……”
她未说完,便被萧寞深打断:“可是据我的记忆却不是,是你初一暑假,在学校门口的快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