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添和张通被免了礼,有点僵硬地站在地中央。
晨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她这个样子反倒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沉默了半天,花添觉得再不说话是不行的,看了张通一眼,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僵硬地赔了一个笑脸:
“凤主殿下。”
晨光扬眉,笑吟吟地盯着他。
明明是很温暖的眼神,花添却突然冒出了一点冷汗。
“凤主殿下是要让我们这些烈焰城的人作为先锋军攻打川州吗?”
“是啊。”晨光懒洋洋地笑道。
花添和张通对望了一眼,花添一脸严肃,开口道:
“凤主殿下,我们一直生活在烈焰城,对中原的土地不熟悉,对川州和凤冥国更不熟悉,用我们作先锋军是不是有些冒险,会对战事不利。”
“对土地不熟这是你们的事,你们作为先锋军会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借口白白送命,也是看你们的本事,与我何干?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直来直往的马匪,也不用在我这里绕圈子,让你们做先锋军,一旦发生伤亡,就是用你们的伤亡来保存我们凤冥国军队的实力。可如果你们这一仗干的漂亮,让我见识到了你们的本事,你们今后的待遇会和凤冥国军队一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们以为你们是被招降来的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们是俘虏,没给你们俘虏的羞辱是我的宽厚。俘虏是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的,除非让我看到你们是有用的,是值得我拿军费去养的,否则你们这些人就是我抓回来给凤冥国做人肉盾的盾牌,懂了么?”
很残酷的话,羞辱性很强的话,就连面皮天生发青的张通脸上都止不住涨红发黑起来。
张通抬起头,用一双窄小的眼睛盯着晨光,像一根成了精的竹竿。
“凤主殿下,我们烈焰城有七万人,现在又是凤主殿下和川州的叛军对战的节骨眼儿上。”
这是一句很隐晦的威胁,他在让晨光说话放尊重一点。
晨光轻蔑一笑:“七万人又怎样?就算有十万人,你们烈焰城的人还是我的俘虏,你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张通被那句“手下败将”噎了一下,脸憋得刷白。
“有不甘心的工夫,不如回去好好钻研战事,打一场漂亮的胜仗,那样我还能高看你们一眼。若不然,也只能说,马匪就是马匪,永远成不了气候。”
花添和张通面色微变,是马匪没错,但是马匪也不是很想听“马匪”这个诚实的词汇,在军队里被公然叫马匪,这是一种羞辱。
自尊上的羞辱有时候比在战场上吃了败仗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这次就算了,下一次记住了,在本殿面前要自称‘草民’。下去吧。”晨光淡声说。
花添和张通满脸的怒气和不甘,虽然努力不表现在脸上,可还是会在转过脸时满溢出来。
他二人动作僵硬地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晨光勾着嘴唇。
被川州叛军“清洗”过的她的俘虏们,在这场战事之后,会踏上走向正规军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