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犹豫了片刻,轻轻摇头。
林家遭难之时,老周去了京城,求见的第一人就是宋都,但宋都直接躲了,老周花了整整七天才在后门堵住他,宋都却依然没有直接见他,隔着轿子回了他一句话,这句话,让老周感觉非常冰冷。
当时那种情况下,宋都什么事都不愿意做,如今,还需要找他吗?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当时你父已被打下天牢,为他求情风险太大……而如今,只是儿女婚姻,乃是好事,想必有所不同。”林母说。
林苏道:“娘,别忘了,我们跟张家的仇恨并未消解,反而更深,对手还增加了一大堆!宋都身在官场,深谙官场之道,怎么会心甘情愿为林家与曲家牵线搭桥?从而让自己成为张家、秦家、赵家的对立面?”
林母轻轻颤抖:“你的意思是,纵然咱们低声下气去求他,他还是不念亲戚之情份,不肯做这件成人之美的事情?”
“是!”
“那……那何人前往?”
“二哥书房里,不是有一位吗?”
林母猛地一震……
抱山?
可不可以?当然是可以的!只要林佳良公开拜师,他就是抱山门下弟子,弟子的婚事,恩师也是可以以长辈身份操持的,任谁都挑不出毛病,而且抱山天下名士,不管拜访谁,都不辱没他,曲家家主目前野老一个,没有官场身份,抱山前去,更是适合。
林母立刻行动,亲自前往东院,会见抱山,要求一提,抱山哈哈大笑,好好好!
直接回答了三个好字,林母心花怒放,当即安排林佳良拜师,林佳良对抱山也是早存师徒之谊,欣然应允,一杯茶敬出,抱山正式成为林佳良的老师。
正月初三,礼品齐备,抱山带着林佳良跟林苏告别:“小三啊,你的诗才、词才、小说才还有歪才老夫是服了,但我可告诉你,你的圣言注释,还得再下功夫!等你二哥回来,让他教教你!”
“是!”林苏恭恭敬敬地接了。
林母心花怒放。
林佳良一脸的便秘,老师啊,你别这么说行吗?你是不知道啊,我所有的圣言注释,都是三弟亲笔写的,谁教谁啊?
抱山画字为舟,带上一大堆东西腾空而起,直上京城。
有抱山为伴,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
三千里路程,如果用马车,得走几天或者十天,但有抱山这个文心极致在,去京城最多一天一夜。
京城,曲府,昔日车水马龙的右大夫府,如今也是门前冷落鞍马稀,人啊,总是逐利的,你在位,官员拜访,商人拜访,总是指望着你能帮帮他,如今你什么都不是,野老一个,不上朝,不见皇帝不见官,没有职责没有权,人家捧你臭脚图个啥?
曲家的人很失落。
但曲家家主曲文东倒似乎是卸下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春装,轻松自在,年过八旬的他,在后院跟夫人一起,笑口常开,几个小妾交口称赞老爷淡泊名利,真不愧官场典范,让他更是放松。
但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他人前的一面。
在他一个人独坐书房之时,他脸上的阴霾却是一天厚似一天,哪怕是这新春佳节,儿孙满堂的欢声笑语都不能让他变得开心些。
突然,管家从外面快速进来:“老爷,林家二公子前来迎亲。”
曲文东陡然一震:“来了……他与谁一起来的?”
“他已拜抱山先生为师,由抱山先生居长辈位……”
“抱山先生!好!”曲文东道:“快!开中门,迎接!”
中门大开,曲文东亲自出迎,与他随行的还有他家三儿子曲家杰,这也是林佳良名义上的岳父,与林佳良结亲的,正是他家三女曲秀。
曲文东和曲家杰一见到抱山先生,礼数给了个十足十,以曲文东八十高龄的官场大佬、文坛大佬,也丝毫没有架子,跟抱山见礼,曲家杰更是称呼他为“抱山兄”。
一番寒暄,林佳良见礼,称曲文东为爷爷,称曲家杰为岳父大人,呈上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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