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此时容不得她反抗。
“…”
“我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背景较久远,那是战乱的一个年代,有一对很恩爱的小夫妻,他们新婚不久,男的就被抓走了,去做壮丁,临走时,他让他妻子不要等他了,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他妻子说,一定会等他回来,因为她爱他,就这样,这个男人无奈又不舍的上了战场,刚开始他因为想念自己的妻子还曾萎靡不振过,可战火无情,他很快就意识到,要想与自己的妻子早日团聚,就要尽快的打胜仗,能够活下来,从此,这个男人的确振作起来,并且,一路英勇无敌。”
阎渊面无表情,故事说的并不动听,但胜在他的嗓音很底厚,南笙倒是真的听了进去。
但总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并不完美?
“后来,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男人当上了首领,在终于可以凯旋的时候,却突然被自己队伍里的奸细刺了一刀。”
“他死了?”南笙下意识的说。
阎渊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可是那一刀,却让他失去了记忆。”
“…”
“不过,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手中一直握着他妻子留给他的一个信物,那是他随身佩戴了几十年的东西,他没有去领任何功勋,低调的离开了他战斗半辈子的地方,通过层层线索,找到了当初和他妻子居住的地方,可意外的,当初说要等他的妻子早就离开了,他又不记得其他的事,便一直等在那里,希望对方有一天能够回来看看,这么一等,又是二十年,一个人都没有回来过,男人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他怕自己等不到了,便领养了一个孩子,将手中的信物交给他,还说在他死后,让他报着他的名字和信物去领战功,这样,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南笙大概猜到了阎渊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沉默不语。
“这个男人死了,最终都带着遗憾,没有见到他妻子最后一面。”
“…”
“你知道他妻子在哪吗?”
阎渊笑着看她。
南笙摇摇头。
“那个说爱他的妻子,在第二年就忍受不了寂寞,转而嫁了路过的一个商人。”
“…”
当然,那个女人最后的下场他也没有说。
“南笙,我想知道,如果你失去了记忆,你还爱他吗?”
“你说什么?!”
南笙一惊,抬眸盯着阎渊。
随后,她好笑的说。
“呵,太子,你何苦编这么个故事来讽刺我。”
阎渊漫不经心的的支着下巴,悠悠说:“这不是编的,因为故事里的那个被领养的小男孩,就是阎家的曾祖。”
“…”
南笙感觉自己的眉尖似乎抖了两下,终于明白阎渊和阎源那种骨子里的鄙视女人感觉,从何而来了。
“阎家就是靠那笔功勋发家的,怎么,你怕了?”
阎渊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有什么资格抹去别人的记忆?”
南笙腾地一下,站起来,想要离开。
“不试试怎么知道,听说,老三一直在为你找医生?”
南笙脚步停了片刻。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笙将门重重的合上,靠在那里深吸了两口气。
阎渊居然察觉到她的病了?
若是让一个头脑健全的人失忆,的确不容易,但是让南笙这个本来就濒临失忆的人失去记忆,应该不难吧。
不,这不可以!
她不能失去记忆,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还有许多的事没有做,她母亲的事还没调查清楚,最关键的,是她不想忘记容翎。
她不能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