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逛了一圈,天色也不早了。
准备回去时,许清宜心念一动,吩咐车夫:“去既明书院,顺便接哥儿们下学。”
既明书院就在京城,离平阳侯府不远,教资算是非常不错。
这么好的书院,自不是侯夫人秦氏所张罗,是谢韫之亲自将两个孩子送进去的,还动用人情,书院才破格收了禛哥儿。
目前快下学了,各家各府的马车都在院墙下候着,排着长长的队伍。
看这些马车不俗的规格就知道,在既明书院就读的学子非富即贵。
想到临哥儿那身清高的臭脾气,许清宜还怪担心对方被同窗欺负。
随后又想,有他们的战神爹撑着,应该不至于?
“少夫人瞧,那是咱们府里的马车。”嬷嬷眼尖,指着院墙下的一辆车马说。
许清宜也看到了:“嬷嬷,过去问一下,哥儿们什么时辰下学。”
“是。”
嬷嬷过去问了,得知还要两刻钟左右,也就是半个小时,许清宜就打算在马车上等等。
这时,院墙内传来一阵学生闹哄哄的声音,原本许清宜没注意,学生吵闹嘛,很正常,可她隐约还听到了禛哥儿的名字,这就奇了。
禛哥儿现在还小,也不是什么出众的人物,人们提他干什么?
按常理推断,许清宜只觉得没好事,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你们在这里待着,我进去书院看看。”
许清宜刚起身,一只小手抓住她的衣服。
“母亲我也要去。”是珩哥儿,他不想和许清宜分开。
许清宜心里惦记着禛哥儿,此刻也没有心思打趣粘人的珩哥儿,便随手抄起来就快步走了。
还没到下学时间,书院大门紧闭,许清宜敲开门,说明来意,对方得知她的身份,犹豫了一下就放她进来了。
“多谢。”许清宜笑了笑,快步朝着刚才学生起哄的方向走去。
远远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她心中一咯噔,不会出大事了吧?
后来瞧见其中还有夫子模样的大人也在,这才稍微安心。
想必就算有事,情况也已经控制住了。
“同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许清宜随便逮了一个外围的学子询问。
对方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儿,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一股脑地告知:“谢禛那个胖子把沈嘉睿打了,他完蛋了!”
许清宜一听,原来是自已家孩子打别人家孩子,还好还好,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然后才问:“谢禛为什么要打沈嘉睿?”
“因为沈嘉睿老欺负他啊。”学子说:“可他以前都很老实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发疯了,他完蛋了!”
连续听见两句完蛋了,许清宜心头烧起一把无名火,不过她按捺住情绪继续打听:“沈嘉睿是谁家的孩子?”
“镇国公府的,他表哥是大皇子。”学子脸上露出忌惮的表情:“反正谢禛打了他,完蛋了。”
镇国公府,表哥是大皇子,许清宜凝神想了想,好像知道了这个沈嘉睿是什么底细。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还没立太子,最年长的皇子二十岁,正是这个沈嘉睿的表哥,但皇长子的生母,位份只是沈贵妃。
皇后也有嫡子,只不过体弱多病,有夭折的迹象,因此沈贵妃所出的皇长子野心勃勃,在朝中呼声颇高。
正值壮年的圣上,并不希望朝臣过早站队,一旦所有人都去拥立皇子,那要他这个皇帝何用?
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对皇长子宠爱有加,连带着镇国公府也鸡犬升天。但许清宜这个读者还知道,皇帝对皇长子早已不满,心底从未考虑过传位于皇长子。
沈贵妃是皇帝最早的一批宫妃,是太后所选,非太后所出的皇帝并不喜欢,虚与委蛇罢了,他抬举皇长子和贵妃娘家,只为捧杀。
如今镇国公府已经被皇帝惯成了一头野兽,感觉自已谁都能咬一口,殊不知皇帝已经布置好了收割它的计划。
人群中,禛哥儿面对夫子的责骂,紧紧地握住拳头,他知道自已闯祸了,得罪了沈嘉睿,一定会连累侯府,到时候自已不知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