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刚过了宵禁没多久,都督府门前便出现了一队车马。
宗政棠被人扶着下了马车,愉悦地扫视着周围的人。
她缠着母后说了许久,这才有机会来到蒲州。一想到马上就能见着伏慎,她的嘴角便止不住地上扬。
“我们先去看看太子殿下吧。”苏挽龄从后面的马车旁走了过来。
宗政棠看着她沮丧的神情,终于想起了这里还躺着自己受了重伤的侄子,连忙收敛了笑意。
“你们伏大人呢?”她瞧着前来迎接的官员问道。
“大人在处理公务,一时脱不了身。”
宗政棠失望地撇了撇嘴,道:“你先带我们去看看太子。”
那官员连声应是,急忙引着二人往太子住的地方走去。
二人刚跨进房里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前的桓辞。
桓辞正凝神盯着脸色苍白的宗政彻,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前天夜里宗政彻便已经醒了,但太医不许旁人来打扰他,直到今日桓辞才得到允许前来探视。
可惜她来的不是时候,宗政彻正沉沉睡着。
也不知那日他到底看到了没?
这几日夜里,她做梦时都是那夜的情形。梦里的宗政彻总是目光可怖地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般。
“殿下!”
忽然响起的悲痛的叫喊声使桓辞猛的一缩。
苏挽龄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见到床上躺着的人便开始抽泣。
桓辞抬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宗政棠。
“阿辞姐姐。”宗政棠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公主。”桓辞忙站起身迎接她。
宗政棠瞅了瞅宗政彻,深深叹了口气。
“这些该死的蛮人,竟因为吃了败仗刺杀我朝太子。”
桓辞心虚地眨着眼,偷瞄了眼沉睡中的宗政彻。
“太医怎么说?”宗政棠并没有察觉到桓辞的异常,好奇地盯着她问道。
桓辞看着苏挽龄期冀的眼神,轻声道:“太医说没有伤及要害,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好。”
“那太子哥哥怎么还没醒?”苏挽龄忧愁地看着床上的男子。
“他只是睡着了。”桓辞挠了挠头。
苏挽龄当即转怒为喜,轻轻推了一把睡梦中的宗政彻。
宗政棠与桓辞均是目瞪口呆,可二人已来不及阻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宗政彻转醒。
“龄儿?”
宗政彻缓缓睁开眼,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桓辞与他对视了一眼,心虚地将视线移向苏挽龄。
“你们怎么来了?”宗政彻声音虚弱地问道。
“我们原本只是打算去并州后再找你,谁知半路听到你遇刺的消息,连夜便赶过来了。”宗政棠关切地望着他,“你可好些了,母后想必也得到消息了,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好多了。”宗政彻想要坐起来,不想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你看你,还是这般急性子。”宗政棠拿出来长辈的气势,又气又急地扶住他。
男子勉强露出笑容,看向了自他醒来后便一直沉默的桓辞:“听说那日你也进林子了,可因此受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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