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确实是伏慎的生辰,过了那天他便年满二十三岁了。
一个二十三岁还没有娶妻的男子,难道旁人不会议论他吗?
桓辞偷偷打量着男子的背影,腹中满是不解。
她二十一了还未定亲,背后不知生了多少流言。
只是——
桓辞莫名地感到伤心,那些传言有真有假,有些话虽是别人刻意编的,可确实说的不假。
“你怎么了?”宗政彻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绪,偏头静静地盯着她。
“第一次没和父亲一起吃年夜饭,有点想他了。”桓辞随口胡诌道。
宗政彻笑着摇了摇头:“郡主果然是个女子。”
桓辞蹙了蹙眉,却也懒得与他搭话。阿联还在驿站里等着她回去吃年夜饭呢,她要和他们一起守夜。
刚参加了鸿门宴,她只想早点回去歇着。
两天后。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今日又是个阴天。
桓辞正赖在床上发呆,实在不想起床收拾。
宗政彻昨夜便递了话来,让她与嘉柔公主一同去参加伏慎的生辰宴。
嘉柔公主宗政棠,先帝的亲妹子,宗政彻的亲姑姑,却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比桓辞还要小四岁。
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过个生辰居然能引得太子和公主上门,桓辞很是困惑。
细细想来,伏慎对宗政彻毕恭毕敬,宗政彻对伏慎也还算友善,而且又时常主动凑过去,难不成是为了拉拢他?
可他的官位也不算高,若是有什么依仗,那必然是宗政渊的偏爱。既如此,宗政彻更应该提防她才是。
桓辞甩了甩脑袋,将这些事暂且抛开。今日去伏慎府上赴宴,恐怕才是眼下最该担心的事。
昨日阿联已去那边看过了,那宅子三进三出,足够她和她的人住了。
只是,据阿联回禀,那里与伏慎的住宅仅有一墙之隔,若有人在这边院子里吵嚷,那边院子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桓辞烦闷地抓了把头发。
真不知道宗政渊安的什么心?给她找了个这样的住处,还不如驿站住的舒服呢?可惜她知道的太迟了,都没来得及拒绝。
“姑娘,嘉柔公主到了。”
阿瑶举着托盘进来与她说道。
来这么早?这才刚过辰初。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没起呢?”阿瑶的嗓门陡然变高,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嘿嘿!”桓辞嬉笑两声,“臭丫头,再吵我就把你送回并州去。”
可惜这招对阿瑶没用,女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桓辞从温暖的被窝里扯了出来。
鼓捣了好半晌后,阿瑶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去见伏慎那厮,自然要好好打扮打扮,把他迷得晕头转向才好。
然而桓辞哪知她的心思,一心只想着别让宗政棠等久了,刚穿好衣服便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果然,宗政棠早已等得抓心挠肝,一见着桓辞便拽着她往外走。
辰正一刻,二人准时出现在了伏慎的宅院门前。
桓辞胆战心惊地跳下马车,看向车夫的眼神别提有多幽怨。
她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快的马车,幸而没吃早膳,不然肯定要被颠吐了。
看了看左右空荡荡的街道,桓辞怀疑她们是最先到的客人。
果不其然,门口的小厮见着她们都没来得及掩饰惊讶的神色,慌忙叫人去告诉伏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