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欠了欠身,“多谢四郡王妃赐名。”
仙蕙心下颇有几分得意,进去显摆,“我取的名字好不好?”
高宸斜斜看了她一眼,“俗气。”
仙蕙气闷,因为这几天和他混得比较熟了,又瞪他,“我就喜欢俗气的。”眼睛亮晶晶的,藏着一抹狡黠望向他,----分明再说,我喜欢你,所以你也俗气。
高宸有点好笑。
这样直白、娇憨,还带点孩子气的小妻子,估计连男女之情是何物都不懂,又如何和陆涧扯得上关系?况且她若真对陆涧有意,就会抗拒和自己亲昵,更不会有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悦,纯洁宛若露珠儿。
还是小了点儿,像是一株等待呵护的幼苗。
希望有厉嬷嬷和金叶在她身边,一文一武,能在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多多护着她一些。还有母亲和哥哥那边,自己也叮嘱过了。虽然还是不太放心她,不过军情大事要紧,眼下自己的伤养得差不多,外面的大戏也该开唱了。
----又要小别。
仙蕙见他不说话,低头捡了一块枣泥糕吃,津津有味。
于是在高宸的眼里,妻子越发坐实了孩子气的形象,对她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是她纯真良善、讨人喜欢,和她在一起感觉挺舒服的。
“慢点吃。”他的口气里,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柔和,“喝点水,别噎着了。”
仙蕙抬头一笑。
心下觉得欠了他的人情,又觉得单独相处局促,干脆出去,“你看书,我去外面弄点针线活计,不打扰你了。”
实际上,是想给他做一个荷包表示感激。
因而一下午都在捣鼓,挑布料,选线,又问玉籽她们搭配的好看不好看,忙忙碌碌的,眼睛里面却泛出欢喜的光芒。
厉嬷嬷看在眼里,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四郡王妃的小儿女情态。她虽然懵懵懂懂,对四郡王感情还不算深,但却足以证明,她和陆涧并没有真正的情丝纠葛。有的,最多是少女对异性的朦胧好感,时间稍久,自然而然就淡忘了。
仙蕙的针线传自母亲,很是不错。
玉籽几个丫头围在旁边看着,纷纷赞叹,“天呐!这颜色搭配的真是精巧,同一样颜色分了八种,好费功夫啊。不过,就是这样绣出来才逼真呢。”
“四郡王妃真是心灵手巧。”
“人还长得好看,脾气也好。”
“行了。”仙蕙本来心情好,----要不是还担心着陆涧,又估计高宸在里面,都想跟她们笑闹一阵了。“你们呀。”她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想得我的赏钱,没有,今儿什么都没有。”
玉籽故作一脸委屈,“冤枉啊,我们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屋子里正在笑闹,外面忽地来了一个小丫头,“四郡王妃,陆涧找到了。”
仙蕙手上一抖,针扎在了手指头上,细小的血珠儿滚了出来。她赶忙趁着众人回头的功夫,捏住手指尖,然后不动声色微笑道:“那好啊,孝和郡主就可以放心了。”
玉籽等人不明内里,也是念佛,“这下好了。”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际,又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头,“孝和郡主说今儿是她的大婚吉日,既然新郎官找到,坚持要今天举行婚礼。四郡王妃,王妃娘娘让大伙儿都去松月犀照堂,商议准备办喜事呢。”
“啊?”仙蕙吃了一惊。
看看外面夕阳落山的景色,这……,多不吉利啊。
按照规矩,新人都是要午时以前出发的,朝阳上升,带着勃勃生机和喜气,哪有人选在黄昏的时候成亲?心下微微一沉,孝和郡主并不是那种任性的人,她这么不管不顾坚持急着成亲,吉时都不要,是不是可以说明已经放弃了陆涧?隐隐觉得,这两人将来要成一对怨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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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月犀照堂内,庆王妃脸色凝重跟大家说话道:“今儿孝和受了大委屈,她有些脾气也是难免。既然她坚持要现在成亲,那就依了她吧。反正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已经吩咐人去布置了,再等半个时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