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也很伤心失意,他从小一路平顺,做什么都不落人后,偏偏情场上栽在了她陈蓁蓁的手上,这是天意吗?
陈蓁蓁觉得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只剩下尖刻绝望,明知这份感情自己陷得太深,又觉得两人能相守到终老无望,那份矛盾让她有了破坏一切的欲望;而另一半抽离了身体,看着为爱发狂的自己,感到悲哀。
“你在我内心中什么都不算,什么都不算,你就好好做回你买卖城官商魁首大老爷就可以了,不要再缠着我。至于你跟刘娇,赵家和陈家联姻,没有什么不好,在商言商,这不是对你很有益的事情吗?”
陈蓁蓁狠着心说完,穿上衣服,快步离开。
一到觉得自己离得够远了,才放声大哭起来。
银珠儿在门外面踌躇半天,也不敢把脚跨进去。
主子自与那个妖女闹翻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做错事,主子会骂他,现在就是冷冷盯着他看,那眼神实在吓人的很。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是尽量减少自己在主子面前出现的机会,可这次实在是没办法啊,绥远王派来的人,他必须得进去通报啊。
“进来吧,在门口磨蹭什么?”冷冷的声音,冻得银珠儿原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缩着脑袋进去,银珠儿赶紧禀:“主子,是绥远王派人来了。”
“去请!”
银珠儿火烧屁股赶紧跑了,把人送到后,又准备脚底抹油溜,被赵靖阴鸷一眼,钉在了原地。
“还要我重新教你规矩吗?”
银珠儿哭着脸,从前也没见主子强调自己要学什么规矩。“奴才这就去端茶来。”
赵靖知道自己最近确实太不近人情了些,但一桩桩事情都压在了他身上。
除去陈蓁蓁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更棘手的事,就是恰克图俄商的异动。
俄商在生意场上越来越霸道,完全是俄国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赵靖知道自己当初对俄商的推测是正确的!
他去乌里雅苏台和库伦时,将这个异动告诉了当地的商会和办事大臣,也将消息传递给了绥远王和朝廷,这是绥远王派人来送信了。
银珠儿引着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摆好茶后,他脚步不停地赶紧离开。
赵靖对着来人拱手:“夏先生。”夏先生是绥远王的策士心腹。
“因为消息机密,所以只能我亲自来跑一趟。”夏先生道:“我在买卖城不能停留太久,但打眼了,将王爷的消息带到,我立刻就走。”
赵靖倾耳细听。
“我们插在俄国的奸细报说,他们的皇帝大概要对买卖城动手了,但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王爷也不能去报于皇上知道,更不能私自散播这个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引起买卖城大乱是小,被诬告成挑拨两国关系,罪就大了。”
赵靖敛眉,“所以要装着跟平常一样,在私底下准备对付他们?”
夏先生点头:“只能如此了。”
直到夏先生走了有半个时辰,赵靖还背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买卖城现在太危险了。
赵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蓁蓁,必须让她先离开这里。
他苦笑一声,那么目前就不能去哄她,与她合好了,若被他知道买卖城有难,他又准备与买卖城共生死,依她的性子,肯定不会离开的。
只能激她离开了。
他低头看着不离手的素钗,是他自己做的,想着她的时候做的,因为做得不好,从来不敢拿出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