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时间便走到了盛夏季节,暖流顺着海风有规律地移动着,愈来愈靠近龙家本岛。
港口里千帆簇立,渔民们纷纷与家人作别,为出海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次活儿轻松,来回大半个月最多了。”
十来名龙家练气修士在旗舰甲板上眺望闲谈,心情甚是轻松,每年这个时候,暖流会带着庞大的鱼群靠近此地,如同上天的恩赐般一头扎进渔网之中,养活岛内日益增长的人口。
“一个两个闲得很吗?都去找事情做”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飞上船头,留下句严厉的斥骂后便钻进船舱,只留一只黑色鹄鸟绕着船队盘旋警戒。
“独眼龙”
许多人低声咒骂一句,然后老老实实散开装忙。一位首次上船的少年奇道:“这位筑基前辈是哪一房的?怎我在族里从未见过?”
“什么哪一房的”有个老油条笑道:“他倒是也姓龙,不过是个外地来攀亲的罢咧,族谱里可没龙恭鹄这号人物。”
“闭上你的嘴吧”
马上就有人喝止,“独眼龙脾气臭归臭,等出海了还得靠他,有他在船队就有保障,怎么都是在我龙家于了几十年的客卿,都尊敬着点,懂么”
然后便有人讲起了古,哪年哪月出海遇到只厉害海兽,被龙恭鹄怎么怎么击败,救下整只船队云云。正吹得开心,又有位筑基修士飞上船头,这次大家都认识,是族里的长辈,他上来后又把龙恭鹄给叫下了船,回头对大家命道:“这次换我来押船,都该于嘛于嘛去罢”
“怎么?”
看见码头上等着的两人,化名龙恭鹄的龚鹄心中一凛,“什么事?好好的把我替了?”
这两人也是筑基修士,迎上来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面子上仍旧是春风满面,“临时有事,你跟我来。”
三人转回山门,一路穿行,直到后山一座阁楼外才停住脚步。
“我来你龙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进这后山呢。”
心知有变,龚鹄奋力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冷冷丢出句略带讽刺的话。
那两人只笑笑,并不答话,又半押半送的进了阁楼,原来里面已聚了四、五十人,都是受龙家雇佣的外来修士,筑基、练气,龚鹄挨个数过去,似乎所有外来者被一网打尽了。两位龙家筑基把人送到,马上告辞离开,阁楼大门被关得死死,根本没路出去。
“哈哈,老龙你果然也被送来了我往年怎么劝你的?”
人群里一位相熟的筑基客卿凑上来,“以为自己也姓龙就会被他家另眼相看?一辈子给他家做牛做马又怎么样?他们是儒修亲疏远近清楚得很被当外人送来了罢。”
“怎么回事?”龚鹄见这些人并不很慌张,略松了口气,出言问道。
“估摸着是要集体外出,以防万一,先把我们这些外人给圈禁起来。”
“对,我跟他家飞梭走到半道,突然回转本岛,肯定有事”
“我是给他家炼剑师傅打下手的,昨天突然说停炉就停炉了。”
“还有在外地访友的,近期也都回来了。”
众人都是在龙家外围讨生活的,七嘴八舌交流下来,倒真能绘制出模模糊糊的龙家全貌。
“只能希望如此了”龚鹄将手悄悄伸入怀中,捏碎一块外表寻常的青色玉坠,顺着大家的意思说道:“不是拿我们开刀就行。”
“东宗岛”
一座平坦的大岛之外,有艘船型飞梭缓缓靠近,船头甲板上,现任龙家家主嘴里重重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炯炯,毫不掩饰心中的野望。
“观岛中凡间生计,最多不过三万人,而且大都赤贫,这里岛主真是个废物,这么大一座好岛,也能搞得如此民不聊生。”
“就是看这位岛主残暴无道,才密定此为目标。本打算再等个二、三十年的,没想到前些日子他出外探宝,重伤而归,到省了我们许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