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奇怪,天下间无论多好的菜式,总有不对胃口的。正如声名遐迩的印度咖喱鸡,有人大赞,有人闻着就想吐。
我勉强又吃两口,受不了,说:“我上个卫生间。”我其实一点都不内急,走向过道的时候,忽然发现角落边摆着一件装饰品十分漂亮,便走近过去瞧瞧。那是一件雕塑,惟肖惟妙,在璀璨的灯光下特别好看。
我喃喃地说:“不错,问问哪里有买,买件回去……”忽然身后一阵熟悉的香风飘来,钱少群窈窕的身影经过,就站在外边,我们只隔着一道珠帘。
她在打电话,我听得清楚:“你回来了?刚下的飞机?我在吃着饭呢,嘻嘻,泡面。”她笑一笑,神情调皮,接着说:“嗯……想。真的想,你呢?咦!我才不信……呵呵,呵呵呵……你在哪里?哦,知道的……”
我心头一震,隐隐约约觉得大事不妙。她在和谁通电话?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语气那么矫情?刚才她说“想”,想什么?想不想着他?他是谁?朱公子?
我乍惊还怒,忍不住暗暗咒骂:“三八!哥请你吃法国菜呢,泡面?”我真想当面问个清楚,但心里挣扎纠结,始终没有露面,而是悄悄地躲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钱少群结束通话,走回座位。
不久后我回到座位,心情当然不太好。这时正上一道主菜,烤乳鸽。钱少群爱吃这道菜,但她只是吃了只鸽腿,便把刀叉放下,用餐巾抹抹嘴唇,然后盯着我看。
我可不是笨蛋,忍住气问:“怎么了?要走?”
钱少群点点头,说:“刚接了个电话,朋友有急事。”
我勉强一笑,说:“好吧,办事要紧。”
钱少群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有点内疚,但光芒一晃而过,她轻声说:“不好意思,浪费了。”
我想:“何止浪费了食物?还浪费了我的表情!”淡淡地说:“没事的,我们明天见。”
“嗯……”钱少群犹豫了下,说:“明天我未必有空,到时再约吧。”
“好。”我点点头,心中更加不爽。
“那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钱少群真的就这样走了。
我气得不行,真想一下子把桌子掀翻。我呼呼喘气,恼怒了一阵,掏出手机给安琪打电话:“喂,在哪儿?”
安琪回答:“在出租屋里。”
“吃饭了没?”
“刚吃了个面。”
“吃什么面!来,吃法国菜!”
“啊?”
我随即改变了主意,说:“不行,法国菜不是人吃的,我们去吃虎虾,吃象拔蚌,喝龙舌兰!”
安琪问:“你……你不是和阿群在一起吗?”
“别废话,老地方见。”我匆匆结了帐,打的离去。在车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忿,自己追得那么狠,钱少群却明显在劈腿。
“他奶奶的……”我暗暗咒骂,却又毫无办法。半个小时后,我去到那家高级餐厅,安琪已经先一步在等着我了。我直接就喊来一瓶龙舌兰,虎虾还没做好,就干下了两杯。
我绝口不提钱少群,安琪识趣得很,陪着我喝酒,也不提。
一瓶酒不知不觉喝光,我本来很失落的,不过我们渐渐聊起了话题,谈及之前在游乐场的趣事,我的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