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岁的老女鬼,那副尊容哪里还能看得下?我看了能够不吐,已经给足了她面子。
石黛黛忍不住问:“还有什么是不得多见?”
王姥姥微微一笑,其实无论她微笑还是怪笑,笑容一般的难看。她说:“石宫群阴汇聚,阴气之重,无与伦比。常人凡身进来,不出一个时辰,即会阴寒难当,行动不便,三个时辰寒气入骨,阳气耗尽,嘿嘿。”
我和石黛黛都听明白了。我心念一转,突然担心,不知这老妖精懂不懂鬼胎的事儿?万一她逼我和黛黛生鬼胎,岂不是糟糕?
王姥姥接着说:“可是男娃儿进宫之后,不但神勇猛斗,兼且居住三日而无碍,实在不得多见。”她的眼睛突然射出精光,盯着石黛黛,“而你这女娃儿,想必与他经常同处,何以不吸他的元气?”
石黛黛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不想害他,吸他元气干嘛?”
王姥姥说:“娃儿无知。人鬼殊途,天地不容。吸取他的元气是自然而然之事,根本不到你做主。”
石黛黛支支吾吾,一时找不到借口了。
王姥姥看看她,又看看我,表情很严肃。
我心想决不能再让她起疑心,赶紧说:“其实是这样的,我曾经算过命,高人判我的命为硬命,天生阴气重,不怕阴灵伤身。”
王姥姥沉思一会儿,说:“虽然人间确有如此硬命,但哀家看你英华内敛元神固守,既阳气充足,且阴气滋养,已如同道家登峰造极之境界,不过,从你种种表现来看,却又丝毫不懂道术,何解?”
我耸耸肩膀,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王姥姥皱起眉头,问:“娃儿八字几何?”
我说:“我才不告诉你,免得你出什么手段,把我魂魄收了。”
老婢女鬼说:“小子无礼,岂可如此向姥姥顶撞!”
王姥姥说:“好个娃儿,倒是有些机心。”她竟没再逼问,似乎顾忌身份。沉默了片刻,她说:“二位确为奇特之一对璧人,既然有缘进得本石宫,便安心住下吧,莫再胡思乱想,吵吵闹闹。”
我捏了捏石黛黛的手腕,大声回答:“好,既来之则安之。”石黛黛也大声回答:“住就住呗。”然后向我笑笑。我之前就下了决定留下,免得自讨苦吃,当时我认为石黛黛也是和我一个心思,果然预测准了。难道我们阴阳交合后相处日久竟心意相通了?
石黛黛忽然又说:“姥姥,我可不做你的宫女。”
王姥姥淡淡一笑,“二位是本石宫贵宾,怎会让你当宫女?”
石黛黛开心了。我却想起一事,说:“还有,我们进来之前,有个同伴在洞外等候,这么多天没见我们,可能他会报警找人哦。”
王姥姥说:“报警?进本石宫之新魂,开口总是此句,却又如何?我暂时封闭宫门灵石,即使千军万马前来搜索,又有何用?”
我和石黛黛对望一眼,都有点失落。外人找不到这里,我们又出不去,难道要在这儿呆一辈子?黛黛是鬼,再留个三五千年没问题,我却只怕得老死了。死了之后魂魄继续留下,还有什么搞头?这时王姥姥又眼盯盯地看着我,看得我周身不自在,我问:“不知姥姥还有什么事要说呢?”
王姥姥没搭腔,只是朝老婢女鬼扫了一眼,老婢女鬼说:“本石宫乃世外桃源,虽然兴旺安详,可惜许久未曾迎喜,二位贵宾既以男女朋友相称,如按当世之意,乃情投意合者也,日前危难临身尚能彼此相依,可见矢志不移,正应喜结连理,也好为本石宫添一段佳话。”
我和石黛黛越听越发呆,一时该说什么才好。
老婢女鬼又说:“不过有一点必须言明在先,本石宫可非比外间,纵然时移世易朝代变更,一切还得依足了本石宫的规矩来办。新人未曾完婚,不得相见相处,否则有违伦理。”
我和石黛黛继续发呆。老婢女鬼继续说:“本石宫已经查阅通胜,定下良辰吉日,排在五个月之后,到时双春兼闰月、万物齐向荣,大吉大利福泽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