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孝的人早晚会遭天谴,这个赵军既然明白,就该加倍忏悔才对。
砰!砰!
赵军低头,刚把药酒上的塞子拔出来,我们耳边却突然听见了两道很沉闷的声音。
“听,有人在敲门!”细猴和沈平立马就把后背拱起来了,而我则摇摇头,将目光转向了里屋,沉声道,“不是敲门,声音明显是从里屋传出来的。”
随后,我将目光转向赵军,“老赵,你家卧室里藏着什么?”
“嗨,能有什么?”赵军苦着脸,神色却很淡定,显然见怪不怪了,
“这套房子是我老爹传下来的,闲置好几年了,这不最近正在搞拆迁,我和媳妇才搬回来,等着处理赔偿的事吗?老屋子空了这么久,耗子都成堆了,不用管!”
耗子能发出这么大动静?
我有点不信,却把疑问憋在心里,没有讲出来。
“几位师父,不孝顺的人,是不是应该遭天谴?”沉默了一会,赵军又低着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跟颤抖。
“那还用说?”沈平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人的命都是爹妈给的,畜生都知道反哺,你不会?”
赵军把头深埋下去,没有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抓着从主卧中拎出来的拿瓶药酒,声音很哑,“来,小兄弟,先把药插上,我的药酒是特制的,既能擦,也能喝。”
“那感情好!”细猴笑着把药酒接过来,望着瓶口中泡得有些发绿的液体,有些犹豫,“这玩意真能喝?”
“嘿嘿,你先擦上试试。”赵军把头抬起来,眼眶略微有些发红。
“这个……我感觉还是算了吧,味道太难闻了,哪有酒味?”细猴摆摆手,把药酒递还给了赵军。
“药酒嘛,没事的,我替你擦上就是。”赵军捧着药酒,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的布,轻轻洒了一点药酒在上面,伸手去按细猴受了伤的额头。
细猴一脸膈应,把后背往后靠了靠了。
而我却注意到,当赵军伸手的时候,火盆里的纸钱居然飘起了几张,像是被风吹起来一样,连上面的火焰也变绿了几分。
沈平碰了碰我的胳膊,用眼神示意被赵军举出来的那块白布,目光有些低沉。
这是家里死人的时候,才会扯上的“孝布”,可赵军家老太太已经死了七天了,他怎么随身还带着?
“等等!”我和沈平同时出声,将手伸出来,握住了赵军的手腕。
他的手又僵又硬,隔着一层衣服,仿佛再抓冰块一样,这根本不是活人的手!
“你到底是谁?”我脸色一寒,直勾勾地盯着“赵军”,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赵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窝一点点变红,并逐渐流出了两股黑色的尸水,声音嘶哑得好似老乌鸦,
“嘿嘿,不孝的人都会死,你们是帮凶,也要死,呵呵……”
“草,你个王八蛋!”细猴表情一狞,抬手就射出一支袖箭,狠狠穿透了“赵军”的脑门。
这家伙脑门上插着一根天线,浓腥的黑水从伤口中流淌出来,腐臭不堪,可嘴里却仍旧恶狠狠地说着,“都该死,该死!”
“该死的是你!”沈平从袖口中抽出两张黄符,想都没想,就朝他额头上贴过去。
黄符靠近尸体,上面立马腾起了大股黑烟,尸体“啊”一声怪叫,居然弹起来,转身就朝里屋跑!
“拦住他!”沈平从口袋中扯出一截墨斗线,串好铜钱,将墨斗线绷紧了使劲朝尸体脚上一弹。
尸体被墨斗线弹中的地方,马上就开始冒烟了,“砰”一声摔倒在地上,被随后扑上的细猴抓着桃木钉,狠狠朝后心位置上刺进去,死死钉在地上。
我趁势压了两枚铜钱在尸体肩膀上,对沈平和细猴大喊道,“这玩意交给你们解决,我进卧室看看!”
之前进屋拿药酒的人应该是真的赵军,可转眼却钻出来个假的,联想到之前主卧中传来的那种“砰砰”撞击声,我怀疑赵军很可能还在主卧。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主卧大门,大门紧掩着,推了两下推不开,赶紧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将五指紧扣,一拳狠狠击打在了门锁的位置上。
“砰”一声后,大门被我撞飞,可随之而来的一幕,却将我惊出一头冷汗。
赵军被人用绳索套住脖子,嘴里塞着一块“孝布”,整个身体被悬空垂挂在了电风扇的扇叶上,风扇是打开的,随着扇叶旋转,他的身体也在不停地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