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势力势力,就是势和力
以赴死军急行军的速度。两天之内,可从镇江直抵南京城下。
可随军的百姓已达百万以上,父子相携老幼相伴,一天才不过走二十多里。
百万人口随军辗转,虽已极力约束民众行进路线,整个人流依然有百里之长。
赴死军不是没有携带万千百姓迁徙的经验,可这一次的一百多万老百姓随军前进,从镇江到南京的路途上满满挨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从这头到那头都能把战马跑趴下了。
仅仅是在赴死军撤离镇江之后第二天,清军就编木为筏沿江而下。在江中放了一炮,轰在距镇江城墙仅有四丈之处,镇江守备立刻弃城而逃。
镇江江防重地,被视为江上长城的郑家水军船队不等清兵大举过江,立刻顺水东去,一直跑到了长江出海口……
郑芝凤可不是史可法,保存实力远比守卫国土更加重要,谁还理会什么镇江不镇江的?
一看郑芝凤跑的比漏网之鱼还快,镇江的老百姓们当时就炸了营。人家扬州还有个史可法呢,好歹也坚持了几天,可镇江有谁?
在老百姓心中,赴死军这样的清军死敌都走了。镇江是半点指望都没有了,跑吧。跑着去追赶赴死军,要是能追得上,还有最后一线生机,要是追不上,就等着挨刀子吧。
一时间,无论男女老幼,学着扬州的样子一把大火焚毁家当,立刻泉涌而出镇江。
也不知道数以十万计的老百姓是怎么跑的,二十来个时辰就追上了赴死军,跑的肺叶子都要炸开,总算是赶上了赴死军这个保命全家的希望。
“得亏我们跑的快呀,要不然……”镇江一带的老百姓大呼庆幸:“身边一有了赴死军,心里就踏实了。”
“你们跑的快?”扬州的老百姓立刻就露出鄙夷的神色,出言相讥:“你们就是肋生双翼还能有赴死军快?赴死军一日之间克仪真,飞兵奇袭新江口,这样的神速你们能赶的上?我们大伙儿为什么走的这么慢?还不是等你们?要不是忠诚伯是个心眼儿厚道的,故意压着大军等你们镇江人,现在我们早到了南京了,看你们还怎么追?”
毋庸置疑,李四故意延缓大军的行进速度,确实有等待身后镇江百姓赶上来的意思。长江防线如此漫长,清军可以随意在任何一处渡江。就算郑家的水师能够守住镇江,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何况郑芝凤的全部心思就是保存实力,谁肯为弘光朝卖命?
江北的扬州一丢,就剩下一条孤零零的长江,清军渡江已不可避免。
多铎是干嘛来的?不就是为了平定江南?眼下已经到了长江边上,肯不渡江?别说是呆在江北整军备武,就是动作稍慢一点,多铎身后的满洲朝廷也不干。
时间耽搁久了,江南就真成了划江而治,这和满清的基本战略完全相悖。多铎要是在这个关口说什么“大军疲惫”“折损甚重”的言语,肯定立刻就要走马换将。
你多铎不行,后面争着抢着要平定江南的贝勒亲王有一大票,正巴不得多铎露怯呢。谁不知道江南肥膏之地?谁不想占了这平定伪明的天大功劳?扬州江锁都打开了,就是爬也得爬到南京去。
“还是那个满清,还是哪个由极端自卑转为极端狂妄的满清,”对于清军过江,完全就是很多人的意料当中。李四反而更加期待清军的渡江行动呢。
多铎真要是屯师江北按兵不动,损失最大的肯定是赴死军。
扬州血战积攒起来的人望和民心会在时间的流失中消磨掉,而小朝廷方面在没有巨大压力的情况肯定还能维持。长江以南的各方势力都不会面临生死存亡的艰难选择,肯定依旧是散沙一盘。
也只有在危急的关头,太子这面足以整合江南各方的大旗才能树立起来,赴死军才能进退自如充分发挥出内线作战的优势。
“江南一战,多铎必败。”李四已经给清军下了评语。
别看清军气势汹汹张牙舞爪的,其实早不复以前的精锐。说是二十万大军,可号称二十万是一回事,实打实的可战之兵又是一回事。满打满算清军也就十几万人,而且多是各地的新附军和奴兵,真正的主力也就是五个旗不足四万人马。在扬州一战就被史可法和赴死军打掉四成多,剩下的也就是一多半的样子。
如今的战线已经拓展开来。比不得在扬州的全力一击。扬州已是一片废墟,直到今天大火还在燃烧呢,清军是什么也没有得到。这么漫长的战线把补给线拉长到了恐怖的地步,处处都是漏洞四面都在跑风。为了防止鲁南的义军骚扰,为了防止其与赴死军连成一片,多铎不得不把主力中最完整的那个蒙古旗放在扬州以北。不这么安排也不行,前脚一过江,后脚山东的豪格系人马再一放水,淮扬立刻就锁的死死,这种情况要是真的发生,多铎的大军就是瓮中之鳖,想跑也回不去了。
“多铎手下的真正主力能有一万五千就顶破天了,所谓的二十万大军也就吓唬吓唬南京而已。”李四对即将的江南战役相当乐观。
清军中已多是新附军,多铎已经是扬州碰了一回壁,只要再硬碰硬的干倒多铎一次,新附军就得好好考虑考虑到底应该跟着谁混了。
“江南战局赴死军可以包打,”这样吹破天的大话也就李四敢说,说出来之后别人还得信的死死的。忠诚伯李四不无担心的表达出自己的忧虑:“所虑者唯有南京的京营和守备兵力而已。”
镇江距离南京总共才多远?这已经眼看就要到南京了,赴死军的快马往来飞奔,城里头的情形几乎能同步掌握。
魏无牙等人在南京闹的天翻地覆,太子也聚集起数万百姓士子相随,距离功德圆满不过只有最后的一步之遥。
八十一难都趟过来了,这最后的一下子说什么都得闯过去。
可争位夺嫡这种事情,历来就是血腥凶险,别说是和弘光这样的堂叔伯,就是亲如父子近如手足,也能砍的势如仇敌,恨不得把对方脑仁儿都拍出来。
当听说太子在南京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作为姐姐的长平公主早就坐立不宁,来来回回的走动,偏偏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既兴奋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