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民风在变
忠诚伯大婚完全就是李四私人的事情。和什么军国大事一点儿关系也扯不上,可随着大婚的完成,还是有许多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赴死军后继有人了。
尤其是在赴死军内部,对于大帅婚事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大帅要是不成亲,仿佛就感觉缺少了点儿至关重要的东西。随着婚事的完成,这种莫名其妙的忧虑也就很自然的烟消云散了。
这些赴死军内部的将士们,其实并不关心大帅婚后的生活是否和美,只是朦朦胧胧的认为大帅的婚事,尤其是娥子的婚事是一个必然,是一个让人很放心的必然。
李四和长平公主之间的婚事,完全就是政治交易,这个大家都看的明明白白,也不拿这个当一回子事情。关键是娥子,毕竟从娥子的出身来看,是典型的赴死军子弟,而且是属于那种非常接近核心的内部子弟。娥子这丫头大字不认几个,军国大事什么的更是一点儿没有一点儿,不可能成为什么贤内助。可是这一切都不要紧,只要她是赴死军内部的人就足够了。
大帅没有把婚事作为筹码或者垫脚石,没有以联姻的方式联合某个势力。这就说明了大帅对于赴死军的未来具有绝对的信心,不管用什么眼光来看,大帅本人始终认为赴死军已经强大到了不需要借助外力的地步。
更有一点让大家放心的就是娥子的身份了。
娥子就是属于那种典型的赴死军老人,无论老路还是路涧,都是护村队时代的元勋,从这一点儿上来看,大帅还是相当倚重以前的老弟兄们的。
随着新式火器军的建成,大帅把很大的精力和人力物力都投入到了新军建设之中。新式火器军队必将成为中坚力量,这一点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让天干地支各营都有一种危机感。尤其是在这次北伐之中,使用的还是天干地支各营,而大征这个重头戏则是由新军充当主力。很多人都在猜想,这次缴清鞑子残余的战争就是叉子兵的最后使命,是一次华丽的谢幕,从此以后,叉子兵很可能成为地方驻守部队……
而大帅的婚姻就是对这种忧虑的一个有力反击:赴死军中的元老们依旧和以前一样,是赴死军中的绝对精锐。
尤其是在迅速扫清山海关以及左右各屯之后,大帅对程子栋的斥责,更让北伐大军的士气爆棚。大帅给程子栋的书信,语气是何等严厉大家都知道了,这是个好事情。
真要是温言勉励几句,再说几句“大军辛苦”之类的话语,弟兄们可就没有这么高昂的士气了。四个月之内荡清黑龙江流域的外敌。并且就地驻扎,后续还有两个营头的火器新军过来增援,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清剿那些俄人零散的哥萨克骑兵,根本就用不到这样的大军。而大帅宁可让大军在外消耗银钱,也不做撤回关外的举动,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后续的还有两个营头的新军,新军的建制比叉子兵大的多,这么多的兵力驻扎在外,是要干什么,已经不必说了。
程子栋也在私下里和营官级别的军官们透露过,此次北伐的任务根本就不是清剿鞑子的残余这么简单,那只是一个前提和铺垫。别的不说,现在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帅还在增兵,为的就是继续北伐。北伐就是大征的一部分……
这些个故意透露出来的“机密”不可能保密,仅仅一是晚上的时间就等于是晓谕全军了:此次北伐还没有正式开始,所需要的就是叉子兵这样的精锐,所以北线不需要如何庞大的兵力,只要有一支能打敢战的精锐就足够了。为了能够让北伐精锐心无旁骛的进取,大帅正在联络蒙古各部,让这些蒙古人马作为北伐的策应,只要稳固了黑龙江的阴面之后,最迟到明年开春儿,真正的战争立刻展开,有的是立功的机会。
所以大军以很快的速度再次北进,沿途还碰到不少从深山老林子里钻出来的旗人。
自从赴死军开赴过来之后,不少的旗人都躲进了深山,现如今鲁识字那边正招揽旗人。躲藏在深山之中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的赴死军已经停止了屠杀,又有鲁识字这个大救星的光环照耀着,四下里的旗人奔走相告……
这些从深山跑出来准备投靠鲁识字的旗人,一见到赴死军,立刻就满是惊惧的远远躲开,战战兢兢的等着这些人马过去。程子栋已经领会了大帅的意思,也不怎么为难这些惊弓之鸟,真要是继续追杀的话,他们就是跑的再快,还能快的过前哨骑兵?
在鲁识字已经少量满洲战兵的带领下,庞大的人群正以缓慢的速度往大甸子方向移动,这是女真人的发源地,是老家。那里还有其他一些女真的小部落,同时也有一些其他民族出没,就是那些个胆子大的汉人老客也时常光顾。
一百多年以前,大明朝还在大甸子附近设置了卫所,并有少量官兵,其中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各族的族兵,名义上是在大明版图之内也归属大明朝的管辖,其实自治的程度很高。
经历了战乱和屠杀之后的人们,把鲁识字看成了全部的希望,尤其是精神上的依赖,已经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少量的满洲战兵虽然还是甲胄齐全并且保持了建制,其实已经不再归属于那些旧有的满洲贵族。现在这种情况下,贵族和平民都是一个德行,谁也没有能力约束和指挥这些战兵,有鉴于鲁识字的个人威望和实际需要,满洲战兵已经成为鲁识字个人的力量……
虽然赴死军对这些的屠杀是结束了,可沿途的汉民不管这些,小规模的袭击从来就没有断过,就是那些赴死军新设的地方官吏也处处刁难。平添了许多麻烦。
不过鲁识字总能以个人能力保证队伍的整体安全,保证迁徙的顺利。
如此艰苦漫长的迁徙,对于鲁识字本人来说,就是一个灾难。身体条件本来就已经不允许,这么一连串的磨难之后,早已经是心力交瘁,身体状况堪忧。
那些个满洲战兵做了个简陋的“轿子”,抬着鲁识字行走,虽然每天都是紧赶慢赶,最多也就是四十里的路程而已。
轿子里的咳嗽声让人心悸,这些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唯恐鲁识字体力不支,这个大救星一旦倒下,可就全完了。
以最古老的方式祈祷,希望上天能够保有乌里彦平安无恙……
虽然已经把迁徙的速度降的极低,鲁识字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的恶化下去,整夜整夜的咳嗽,人也愈发消瘦的厉害,活似一具能够走动的骨头架子……
不管这个鲁识字如何的弱不禁风,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满人之王,不论世俗的管理指挥还是精神上的依赖寄托,他的地位已经不可替代。
一直到乌里彦的女人赶了上来,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相对于鲁识字的慈悲宽容,林千金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感情,说话也是不假辞色,毫不客气的在旗人之中寻找最好的医药和食物,保证鲁识字个人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