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过后,一片狼藉。3个半跪在苏继贵周边的鬼子被气lang推出了几米远,身上冒着烟儿趴在那里不动了,倒地抓苏继贵衣领的鬼子被弹片击中要害,也横卧当场,被苏继贵搂住翻在自己身上当挡箭牌的鬼子最惨,花花绿绿的肠子内脏被崩的到处都是,腹部和胸膛成了空壳。
王国恩所中的一刀扎入右胸几公分,被肋骨挡住还不致命,主要是鬼子那一刀的撞击力量把他撞翻在地,鬼子没来的及扎第二刀就被冒烟的手雷吓得跑远了。王国恩不知苏继贵有没有被炸死,急于上前查看,他忘了自己的伤痛,一骨碌爬起来几个大步窜到空膛儿鬼子身边,捞起一支血肉模糊的胳膊就拽。
“我#操!老王你轻点,那是我的胳膊!”王国恩听到鬼子尸体下面传来一声大叫。
虽然身上压着一个鬼子做挡箭牌,苏继贵还是被手雷强大的动能震得晕了过去,暴露在外的左手臂也中了两块弹片,打穿了肌肉嵌到小臂骨上面。王国恩不分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拽,一下子把苏继贵痛的醒了过来。
王国恩喜出望外,三下两下将苏继贵身上的鬼子推开,一头趴在苏继贵身边,两人脸对脸互相展颜一笑。
“你的命可真大!就那样崩的炸开都不死,嘿嘿……”王国恩嘴不停手不停,在附近两具鬼子的尸身上解手雷,眼疾手快拔掉保险随手在地上三八枪的枪身上乱磕,磕一下抛一个,将刚刚跑开的鬼子们驱赶的更远。
“真叫险!有一个鬼子使劲抠我的拳头,想把手雷抢去,妈的他两个爪子我也抢不过他,得,就给他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崩就炸了,哎吆你说我是不是要感谢他呀,要不是他抢走了,我的右手不就报销了你说是不是?”苏继贵一边与王国恩做着相同的动作,一边意犹未尽的叙说刚才的事,嘲笑鬼子疯狂,庆幸那枚手雷“终于”被鬼子夺到手爆炸了。
两人嘴不停手不停,不断做着抛投的动作,一瞬间周围几具鬼子尸体上挂着的手雷被两人扔个精光,伴随着手雷的轰响,一片烟雾升腾起来。
最后一枚手雷投出,两人站起来猫腰猛跑,借着烟雾的掩护,又隐入了一片林子,随即跑回了山峰上主阵地。
苏继贵这次出击阵亡了9个人,但正因为这次疯狂的反冲击,鬼子足足有半个小时没有动作,抗联的勇气又一次给了小谷一个震撼。
小谷坐在山坡上,已经将对面山坡上发生的战斗看的明白,心中升起一股挫败感,抗联的!个个都是武士!自己这方不能保证个个都能视死如归,看看那些狼狈退回的士兵就知道了,士兵们虽受到武士道熏陶,但小谷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愿意冒着强大的弹雨向上进攻。
马迁安率领着一中队和十中队在小路上疾驰了几公里,到了难走的地段被迫放弃了马匹,前边的山地不适合骑兵通行,上午通过此地时为了将马匹弄过这个地段,着实费了不少劲。
放弃马匹后,除了留极少数人留守在马群周围,部队轻装前进,抛弃了一切非作战披挂,只携带浑身的弹药和武器,手足并用攀附着小树攀爬在崎岖的山林中,“跟上!快!早到一秒就可以多救出一个战友!”马迁安斜背着一支德普机枪,身上挂着5个弹盘,小跑着跑在队伍最前边,大号军靴有力的登踏在地上松软的腐枝中,扑扑作响。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接近七中队,马迁安分辨着微弱的枪炮声传来的方向,奋力前进。
遭遇战粹不及防发生了,绕过七中队防守区域的小谷大队的两个中队迎面而来,双方猛然相遇在一座低矮的山头上,双方都领受着急迫的作战命令,尖兵都没有放,主力就这样一窝蜂似地出现了。
马迁安的部队行军时严禁大声喧哗,保持着静默。这支相遇的鬼子则不同,快速爬山越岭,耗费的体力是极大的,没有经历过山地训练的鬼子们不知道如何运用四肢,不知道什么方式可以节省体力,完全是没有技巧的蛮横消耗着身体,他们为了挪动沉重的脚步,竟然互相喊叫着鼓舞士气,喧哗声隔着山头就能听到。
马迁安听到山头另一边的喧哗声,立即举起手臂示意自己的部队作出战斗队形,因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正面宽度多少,马迁安选择了将自己的队伍部署成2排的扁担阵,两排相距十余米,第2排的火力将从第1排战士缝隙中射出,或根据情况卧倒,待第1排射出一轮火力后退之后变成阻击线。
刷刷刷……两个中队的战士在指挥员轻声命令和简短的手势指引下,一边迅速散开,一边向山头猛跑,夺占制高点永远都是战术要点。
扁担阵的两端顺着山坡向两边延伸,当中的队伍则奋勇攀登山顶,很快中间就凸出阵型了。马迁安将身上的机枪扛在肩上,凭借着超常强悍的体魄一马当先率先冲闪了山顶。
山顶是一块方圆几十米的微微鼓突的平地,树木稀疏,站在这边的边缘可以看到对面的边缘,成功登顶的马迁安迅速将机枪平端在手中,迈开大步腾跃着向顶峰另一端飞奔,跑到中间,看到两个气喘吁吁的鬼子也爬上来了,两鬼子刚一到山顶立即瘫倒在地,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源源不断冒上来的抗联,其中一个鬼子还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想必最先登顶心里很是快活。
“@#¥……%”得意的日语叫喊声,是又一个爬上来的鬼子回身嘲笑那些还在山坡上蠕动的同伴。
真不忍心打扰他们这种高兴的心情啊!马迁安心中小小的遗憾了一句,手指却毫不客气的扣下了扳机。
“嘟嘟嘟嘟……”一条略带着一点扇面的弹流tian上了刚爬上山岗的鬼子,第4个鬼子刚一冒头也“不幸”被弹流吻上了,坐在山顶边缘的几个鬼子煞那间像跳舞一样抖动着身体翻了下去。
几秒钟之内,追赶在马迁安身后的战士们纷纷涌到,一排战士忽的冒出头来,正两路纵队向上开进的鬼子兵前锋刚刚趴下,就被各种枪支射出的弹雨覆盖了。
鬼子遭到猝不及防的迎头痛击,前锋几十人几乎一枪没开就倒在了行军路线上,后队和中军慌乱之中大声喊叫着散入两边的树林中,一部分在军官指挥下向看得见的目标射击,另一部分则连滚带爬向山下滚,乱成一团。
鬼子携带的“重武器”掷弹筒与重机枪之类根本没有时间布置,扛着重机枪的家伙还没将机枪组装好,抗联的杀声和密集的啾啾叫着的子弹就临近了,重机枪手只能扔下重家伙逃跑,而掷弹筒在这里则发挥不出作用,找不到良好的射界,双方都在快速移动,一分钟之内刚刚还有己方存在的地方就布满了抗联,响起了另类的武器射击声。
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彻山谷。马迁安带着战士们一步步逼近抵抗的敌军,以泰山压顶的姿态狂扫,鬼子地利上吃了亏,又猛然被凶猛的近战武器袭击,终于支持不住,拖起长枪扭头就往山下跑。
抗联部队追击过程中不断的迅速展开,十中队指导员张光耀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一边冲锋一边向附近跟着自己的战士高喊,“不要管侧面逃跑的鬼子,追前边最大的一股,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
鬼子中队长妄图组织反攻的期望被迅猛突击的抗联无情粉碎,被追的四散奔逃的鬼子兵打光步枪弹仓里的5发子弹,就很少有时间再行装弹了,枪膛里没子弹,刺刀这玩意又不好使,抗联根本不拼刺刀,如果有回身哇哇乱叫的鬼子挺着刺刀过来,迎接他的往往是一个短促的点射,一些见识过抗联作战模式的鬼子被迫丢下长枪,撒开两条腿玩命奔跑,幸亏还有不少树木可以遮挡子弹,一些丢枪后跑得快的鬼子捡了一条命。
山坡上随处可见鬼子丢弃的枪支、弹药、铁饭盒、水壶、钢盔等物件,马迁安路过一具鬼子尸体时还看到了一把东洋刀,捡起来看了看,见钢口太差呸了一口一脚踹断撇在地上,又对着戴着大尉军衔的死尸唾了一口,“教训”他道:“就一穷鬼你装什么蛋啊?弄把刀像菜刀似的,丢人啊!”
死大尉睁着无神的眼睛“无畏的”迎接了马迁安的嘲弄。
抗联一路追袭,鬼子就像羊群一样溃了下去。抗联依然紧追不放,马迁安端着机枪与士兵们一道追击,他们紧追着溃逃的鬼子冲上了第二个山头,鬼子在这个山头上依然没有建立起有效地防御,来不及组织抵抗,又像一群鸭子似的放弃了这个山头继续奔逃,不断溃散,越来越少。
聪明点的鬼子见抗联只是一味追击,并不搜索追过的地方,发现这点的鬼子倒地装死逃过一劫,还有一些次聪明的,跑向两边躲开了抗联追击路线,也躲过了这一劫,只有那些昏头涨脑的笨蛋一个劲顺着来路往回跑,不断被抗联从后面把他们打到,再踏上一脚,惨啊!
投降的也有,不断有心胆俱裂的鬼子跪地投降,经过他们身边的抗联战士也没时间理会,有的战士就用蹩脚的日语命令他们就地不准动,风一样跑过的战士们没有给俘虏留下下文,俘虏们不知所措。
不能给鬼子喘息的机会,马迁安带领战士继续勇猛的向前冲,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发现前边仅剩的百余名鬼子没有攀登他们面前的小山,不爬山包而是乱糟糟绕过这座山头,向着枝繁叶茂很不好走的山脚洼地沼泽奔去。
停住了脚步,马迁安剧烈的喘息半天,才稍微缓过一点劲来,这样猛跑很伤肺,也不知那些日本驴肺子肿成啥样了?这一百来人愣是能跑,跟我们这些进行过山地训练的战士们不相上下,日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