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中,齐天仰面躺着,房间内,水气弥漫,几乎看不见人影。
但齐天眼中,一具白软玉般的身子从外面进来,一只雪白的小脚落进水中,轻轻地踢了踢他,他让开位置,张晓慧顺势坐进水里,半个身子爬上去,一只手抚摸在他的胸膛。
惬意、舒服。
张晓慧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她问道:“天哥,你说你喜欢让人怕你,还是敬你。”汪文远的惊恐,她看在眼中,这尊敬的背后,是深深的忌惮。
“有区别吗?”齐天问。
张晓慧撑起身子,盯着齐天说:“自然有,人家敬你,是因为你这个人无论在做事、做人,能力上面无可指摘,人家怕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厉害而已。敬你可以得人心,怕你只能产生逆反心理。”
齐天呵呵一笑,轻声道:“晓慧,你错了,无论敬我,怕我,跟我有关系吗?我让他们做事,给他们好处,给他们分润。你把人想的太好了,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关系都是交换关系。我给你这个,你还我那个。只有少数人才能因为一份感情留下来。”
“退一步来说,他们怕我又如何?怕我就不会背叛,因为他们知道无法承担背叛的后果。再说,敬我又如何?小时候看三国演义,徐庶不敬仰刘备,田豫不敬仰刘备,陈登不敬仰刘备,他们最后跟了刘备吗?人在利益面前的取舍,单凭个人魅力又岂能留住人?”
张晓慧气恼地哼了一声,“所以你就学曹操?”
“什么叫学曹操?曹操也经历了很多背叛,和别人哭着托付家人的人,一转眼就把他卖了。”齐天随口道。
张晓慧顺势:“那你看,曹操是因为别人都怕他,哪怕他和那人互相做戏,最后还不是被人背叛。刘备这边就好看点,不做戏,大家好聚好散。”
“行了,不和你扯这个了。我不做戏,也不好聚好散,背叛我的人,只能是死人,因为目前阴间我还插手不到。”齐天念书不多,也只在小时候看过黑白电视中的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名著系列。讲道理肯定不是张晓慧的对手,恼火地怼了一句。
张晓慧还要再说,齐天身子俯下,一口叼住了张晓慧下唇瓣。炽烈的目光看过,张晓慧身子一软,不觉发烫,心里面那点劝解地话,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忍不住的绮念。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汪文远派人来请齐天吃晚饭。
一张圆桌上,齐天和汪文远分宾主落座,外加一个张晓慧。
“这边是故国菜肴,这边是本地菜。晚辈不知齐仙师口味,也只能如此了。”看到一大桌子菜,齐天愣了下,当他和张晓慧是猪吗?
汪文远看出苗头,赶紧解释了一句。
齐天一笑,“放心,我这个人不挑食。难为你这么小心翼翼了。”想起中午和张晓慧的对话,齐天摇了摇头。
把希望寄托在人上,可以说最保险,也最危险的,因为人是多变的,多变到无法预料,再是熟悉的朋友,很多时候都无法揣测对方的诉求。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关系建立在规则和利益上。
利益是永恒的,不变的,没有人愿意背叛的。规则是保护性的,得到的利益的人,会拼死维护。
汪文远尴尬地笑了笑,说:“晚辈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齐天挑了一口当地菜,咀嚼了一会儿,看到旁边桌上放置的三颗司明丹,嘴角露出笑意。汪文远也时刻注意齐天的表情,见齐天看向司明丹,脸色更加难看。当齐天回头的一瞬间,汪文远又赶紧低头吃菜。
张晓慧把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老汪,过了明天早上,我就走了,你还有一个晚上思考的时间。”齐天似笑非笑地受着,想起云仙志,又道:“要不是我有其他事儿,还可以宽限你几天,你们家的浴池不错。”
张晓慧脸蛋一红。
汪文远刚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齐仙师,我代表我父亲答应了。”只见一个少女从门外走进来,煞有其事的行礼。
齐天扫了一眼汪文远。汪文远也从惊愕中醒来,赶紧说道:“这是小女汪思夏。”说着立刻回头斥责:“你进来干什么?马上滚出去。”
汪思夏娇声嚷道:“爸爸,你怕什么?齐仙师那么厉害,咱们跟了他,你也水涨船高,而且女儿也有机会拜入天门,干嘛不答应啊。难道非要等到将来齐仙师的人把咱们汪家碾成碎片?”
汪文远也出离愤怒,吼道:“你懂个屁。”
“你不就是怕那个人吗?有齐仙师在这里,你怕他做什么?”汪思夏也吼了起来。
齐天眼睛一眯,问道:“什么人?”
汪文远立刻叫道:“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