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涛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清新而有些凉意的空气,活动了一下手脚,一夜未睡,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倦,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但是对于那些习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来说,白天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这时,扎西次旦走了过来,关切地道:“老板,您也辛苦了,是不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扎西次旦自从跟了段泽涛,被他身上那种为国为民全力以赴的精神所感染,也被他表现出来的那种举重若轻临危不乱的睿智所折服,对他也越发地死心塌地,不过扎西次旦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一般有外人在时都称呼段泽涛为“段专员”,没人时才叫“老板”,省得别人攻击段泽涛拉帮结派。
段泽涛摆摆手,感叹道:“我不累,四十六个小学生是救回来了,但这件事却还远没有结束,你去把阿那曲县的索朗嘉措书记和洛桑普布县长找来我们开个短会,我还有些事要布置,对了,还有教育局那个叫丹巴次仁的“缩头局长”,好像自从牧民们来了就没看到他的影子了,见困难就躲,有这样的局长,教育工作怎么搞得上去! ……”。
不一会儿,阿那曲县的县委书记索朗嘉措和县长洛桑普布就匆匆的赶了过来,整场事件段泽涛的指挥若定让他们对这位年纪比他们小得多的常务副专员敬服到不行,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被他领导,又过了一会儿,丹巴次仁才抹着冷汗匆匆赶来。
段泽涛瞟了丹巴次仁一眼,冷笑一声道:“丹巴次仁局长这么大冷的天还忙得出了汗,当真辛苦得很啊?!”,丹巴次仁对上段泽涛如刀锋凌厉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打了冷颤,连忙低下了头,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刚才…肚子不…不舒服,上…上厕所去…去了…”。
“那你这厕所也上得够久的啊,肚子不舒服该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说完段泽涛不再理会丹巴次仁,正色对三人道:“这次小学生食物中毒事件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是我们祖国的未来,我们一定要时刻关注他们的健康成长,大道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懂,关键是要落实到工作当中去!对于此次食物中毒事件的后续工作我讲三点,你们去落实。”。
“一、对曲托中心小学的学生食堂卫生状况进行全面整改,制定严格的卫生管理制度,无关人员不能随意进出学生食堂,决不能再出现类似恶性事故,提高学生食堂的伙食水平,由县财政给予一定补贴,立刻在全县展开排查,看看其他乡镇中小学是否存在类似情况,全面整改,阿克扎地区的其余县市我会另行安排排查整改!……”。
“二、要做好学生和学生家长的安抚工作,避免事情扩大化,提高教师和其他学校工作人员的思想素质,做好师德教育和心理疏导工作,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要做好媒体宣传工作,及时公布事件真相,坚决打击传谣造谣行为,避免造成恐慌,维持社会稳定……”。
“三、对于事故责任人要严厉查处,该法办的要法办,要从源头查起,一查到底,比如教育经费的发放有无侵吞、挪用等违纪行为,省委蒋书记指示了,会派省纪委调查组下来调查,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丹巴次仁听说省纪委要派调查组下来,他的屁股也不干净,吓得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颤,段泽涛冷笑着瞟了他一眼,他已经决心要全面整顿教育和卫生系统,自不会让这种尸位素餐的蛀虫继续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待下去。
这时,一辆救护中巴车开了进来,车门打开,卫生局长阿布旺仁和省人民医院的陈院长及几个医生狼狈不堪地从车上走了下来,阿布旺仁揣揣不安地走到段泽涛面前,心虚地解释道:“对不起,段专员,路上车突然坏了,所以来迟了……”。
段泽涛猛地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你不要解释了!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那四十六个生命垂危的小学生!”,说着又转头对跟进来的几个警察指了指阿布旺仁道:“你们立刻给我把他扣押起来,让他写一份事情的经过材料,其他和他同来的几位同志包括司机也委屈一下,把路上的经过写一下,要分开写!……”。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想不到段泽涛下手如此之狠,居然直接把一位现任地级市的局长给扣押了!阿布旺仁也撕破了脸,气急败坏地指着段泽涛竭斯底里地怒吼道:“段泽涛,你欺人太甚了!我是正处级干部,处分我要通过常委会讨论,你有什么权利扣押我,阿克扎不是你段泽涛的天下,我要到地委陆书记那里去告你!”。
段泽涛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是无权扣押你,但是省纪委调查组总有吧,我执行的是省委蒋书记的指示,在此次事件中你严重失职,险些造成四十六名小学生不治身亡,就凭这点我就可以扣押你,幸好学生们都救回来了,否则你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至于你的其他问题,相信省纪委调查组会调查清楚的……”。
阿布旺仁一听说省纪委调查组都出动了,而且是省委书记蒋时前的指示,一下子瘫软在地,如一条去了骨头的死狗,他身后的陈院长等人连忙后退,希望离他远一点,别沾惹上他的晦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完了!
陆晨风接到丹巴次仁的报信电话,得知阿布旺仁被抓,省纪委派调查组下来调查四十六名小学生食物中毒一事时正躺在阿布旺仁老婆温软的被窝里,头枕丰腴的玉臂,香玉满怀睡得正香。
他一下子被惊出了一声冷汗,猛地坐了起来,惊惶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省纪委调查组怎么可能这么快?!”。
电话那头丹巴次仁带着哭腔道:“陆书记,都这时候了,我哪敢骗你啊,听段泽涛说这事惊动了省委蒋书记,蒋书记震怒,亲自指示要严查,陆书记,你可得救救我们啊!”。
陆晨风听说连省委书记蒋时前都惊动了又吃了一惊,强做镇定地恶狠狠道:“你嚎什么嚎?!我还没倒呢!你想办法看能不能接近阿布旺仁,要他嘴巴放紧点,别疯狗乱咬人!只要我不倒,还有救他的希望,如果我也倒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也是一样!以后别再打我电话了,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挂了电话,陆晨风呆呆地坐在床上,一种大难临头的可怕预感袭上心头,原本他想只要那四十六个小学生不治身亡,段泽涛做为分管第一责任人肯定首当其冲,他这个一把手就算有领导责任也最多背个处分,但整垮了段泽涛,江大少肯定会罩住他,那就是得大于失了,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不想段泽涛运气如此逆天,居然把那四十六个小学生救活了,那就反而立了大功,又死抓了阿布旺仁这根线头不放,如果查到他头上,丢官事小,只怕性命都难保,这个段泽涛实在太可怕了,下手又快又准又狠,他不禁有些后悔和段泽涛作对,但后悔已经晚了,为今之计,只能找江大少保命了!想到这里,他赶紧拿起衣服,准备穿好衣服找个隐秘的地方给江子龙打求救电话。
这时一双雪白的玉臂从身后缠了上来,两陀丰硕的软肉抵着他的后背,耳边传来阿布旺仁老婆白玛央金慵懒娇媚的声音,“亲爱的,怎么就走啊,放心,那个死鬼今天不会回来的!”。
若是平时陆晨风准会yu火上涌,反身扑倒身后这个风韵犹存的尤物大战一场,但此时他心乱如麻,哪还有那心思,甩开白玛央金的纠缠站了起来,没好气道:“你那死鬼老公再也回不来了,他被双规了!”。
白玛央金先是一惊,继而咯咯娇笑道:“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思,从此我们就能双宿双栖了!……”。
陆晨风被这个女人如蛇蝎般的狠心肠给吓住了,眼前这个年界不惑,却保养得极好,浑身无一处赘肉,皮肤如少女般嫩滑,曾经让他无比痴迷风情万种的女人此刻变得如此的陌生和可怕,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远离这个女人,却也不敢立刻撕破脸,好言劝慰敷衍了几句,匆匆穿好衣服走了。
江子龙正和杨子河、杨陆尚荒唐一夜在回来的路上,身体十分疲惫,接到陆晨风的电话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陆晨风,你有什么好消息要报告啊,是不是段泽涛要倒霉了……”。
就听陆晨风哭诉道:“段泽涛还没倒霉,是我要倒霉了,江大少,这次你可无论如何要救我啊!我可全是为了您才搞到这般地步的啊!……”,说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江子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