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突厥?爱卿何出此言?”杨广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于仲文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猜测娓娓道来:“陛下,突厥人此次来犯,声势浩大,来势汹汹,却只字未提具体条件,只说要与陛下‘商议’。臣以为,这其中必有蹊跷。”
“若真想开战,他们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挥师南下便是。”于仲文顿了顿,观察着杨广的神色,继续说道,“臣担心,他们是故意放出风声,意在扰乱我朝军心,为内部奸细争取时间。”
杨广沉吟不语,于仲文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自从他登基以来,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难保不会有人心生怨恨,铤而走险。
正思索间,一名内侍匆匆走入殿内,高声唱道:“报——突厥使者求见!”
“来得正好!”杨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宣!”
不多时,一名身着异族服饰,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大殿,身后跟着几名随从,皆是虎背熊腰,目光炯炯,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突厥使者来到殿前,微微躬身,用并不流利的汉语说道:“尊敬的隋帝陛下,我们伟大的突厥可汗,仰慕您的威名,特派我等前来,商议两国邦交事宜。”
杨广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锐利地盯着突厥使者,语气淡漠地说道:“哦?不知贵使想要商议些什么?”
突厥使者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朗声说道:“我大突厥幅员辽阔,兵强马壮,隋朝若想边境安宁,需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比如呢?”杨广不动声色地问道。
突厥使者伸出两根手指,傲慢地说道:“很简单,割让河套地区,并每年向我大突厥进贡黄金万两,丝绸千匹,如此一来,我大突厥自然会保证隋朝边境的长治久安。”突厥使者的要求,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群臣哗然,纷纷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这个狂妄的蛮夷当场斩杀。杨广面色铁青,双拳紧握,强压着怒火,一言不发。
“陛下,”杨素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突厥人贪婪成性,此次索要无度,分明是故意挑衅。但如今国库空虚,若与突厥开战,势必劳民伤财,还请陛下三思啊!”
杨广自然明白杨素的担忧,他励精图治多年,好不容易让隋朝走向正轨,岂能因为一场战争而功亏一篑?然而,突厥人欺人太甚,若是任由他们肆意妄为,隋朝的颜面何存?
“杨素,你的担忧朕明白,”杨广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但突厥人狼子野心,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今日他们敢索要河套,明日就敢觊觎中原,难道我们要做那割地赔款的懦夫吗?”
杨广目光如炬,扫视群臣,沉声说道:“朕意已决,突厥人既然想战,那朕就奉陪到底!”
“陛下圣明!”
“臣等愿为陛下效死!”
群臣见杨广态度坚决,也纷纷表态,誓与突厥决一死战。
“陛下,”一位身披铠甲,身材魁梧的老将站了出来,正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韩擒虎,“臣愿领兵出征,定叫那突厥人有来无回!”
韩擒虎年逾花甲,却依然精神矍铄,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他曾跟随杨坚平定南陈,立下赫赫战功,是隋朝最骁勇善战的将领之一。
“好!”杨广龙颜大悦,“韩将军老当益壮,朕就命你为征北大元帅,统领三军,迎战突厥!”
韩擒虎领命而去,朝堂之上却依然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于仲文站了出来,他虽是文官,但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陛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突厥来犯,我军固然要做好迎敌准备,但国内舆论也需及时引导。”
杨广微微颔首,示意于仲文继续说下去。“突厥人诡计多端,此次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衅,未尝没有扰乱我朝军心的打算。臣建议,加强国内宣传,鼓舞士气,同时也要警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散布谣言,动摇民心。”
杨广深以为然,正欲开口,却见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大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报……陛下,京城内……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
“慌什么!”杨广眉头微皱,沉声问道,“都说什么了?”
那侍卫吓得冷汗直流,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禀陛下,市井间都在传……传言说……说朝廷为了筹备军饷,加重赋税,导致国库空虚,无力抵抗突厥……”
“一派胡言!”杨广猛地一拍龙椅,怒火中烧。他推行的改革虽然触碰了一些权贵的利益,但对百姓一向是轻徭薄赋,何来加重赋税一说?这谣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散布,意图扰乱民心,破坏他的改革大计!
谣言就像瘟疫一般,在坊间迅速传播开来,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原本对杨广改革充满期待的目光,此刻也蒙上了一层疑虑和不安。茶馆酒肆中,原本热闹的讨论声逐渐被低沉的议论取代,人们交头接耳,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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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心急如焚,他知道,谣言不除,民心不稳,大隋的根基就会动摇,更别提抵御外敌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于爱卿所言极是,朕决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的阴谋得逞!传朕旨意,暗中调查谣言的源头,务必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宫殿内,杨广面色阴沉,手中的奏折被他捏得变形。内侍们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龙颜。宇文化及虽然已伏法,但其党羽众多,盘根错节,想要彻底清除绝非易事。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还需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于仲文语气沉稳,微微躬身说道,“宇文化及余党狡猾多端,稍有不慎便会让他们逃脱。”
杨广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寒意,“爱卿言之有理,朕心中已有计较。”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传朕旨意,秘密召裴矩进宫,朕有要事相商。”
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通明。裴矩匆匆赶来,见到杨广后立即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召见,有何吩咐?”
“爱卿请起。”杨广示意裴矩起身,将手中一份密报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裴矩接过密报,仔细阅读起来。密报上详细记录了宇文化及余党暗中勾结,散播谣言,意图破坏朝政的计划。他越看越是心惊,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陛下,这些乱臣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裴矩咬牙切齿地说道,“微臣恳请陛下,立即下令将他们一网打尽!”
杨广却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不急,朕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漆黑的夜空,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朕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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