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宗各种堂口数百,但有元婴坐镇的不过几十,除了五神堂和少数几个堂口外,柢山堂的地位已在前列。
柢山堂的老祖名为柢伯兮,寿元已有一千三百有余,如今元婴中期。
他原本乃是主峰一位九转大能的弟子,千年前结丹,随后便自开分支,成立了柢山堂。
一千三百余年方才元婴中期,柢伯兮的资质看起来不算妖孽,但其对各系功法的钻研极深,方方面面皆有涉猎,教导后辈时往往能有的放矢、因材施教,他又颇有爱才之风,见到良才舍得下血本培养,经过他辛苦调教,千余年来柢山堂开枝散叶,如今已有结丹高手数位,元神期数十。
但他如今毕竟已有一千三百余岁,寿元只剩下二百出头,只有突破九转才有希望增寿延年,于是这些年来已然很少理事,时常闭关以求突破,但目前看来希望渺茫。
而柢山堂的一众结丹高手有希望突破元婴的不多,想要在自己羽化之后让柢山堂依旧屹立不倒也只能把眼光放的更长远些了,关门弟子柢长青便是他重点培养的对象。
故此听说柢长青竟然招惹了一位来自‘九鼎仙门’的贵客,柢伯兮顿时慌了神,他当年可也是陪着师傅出外游历过的,自然知道浮玉宗的跟脚究竟如何,这种来自名门大派的弟子,随随便便一个便能将浮玉宗闹翻了天,更别说自家小小的一个柢山堂了。
看了那满脸血污、魂不守舍的柢长青一眼,柢伯兮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位关门弟子资质、天分一样不缺,就是历练太少,平日里一直眼高于顶,这次吃点苦头磨磨性子也是好事,只盼那位九鼎仙宗的贵客能放他一马。
想到此处,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项杨所在疾行了几步,抱拳说道:“这位便是九鼎仙门的仙使大人吧?浮玉宗周行老祖门下柢伯兮在此有礼了!”
柢伯兮的师傅也是一位九转期的大能,如今虽然已经仙逝多年,但当年在外游历时在北神州也略有薄名。
面对着九鼎仙门这种庞然大物出来的弟子,柢伯兮这种元婴期的修为根本不够看,迫于无奈也只能将他拉出来扯扯虎皮了。
有那钟声提醒,柢伯兮带着弟子从山顶宫殿出来时项杨便已知道,但区区一个元婴期他还真没放在眼里,心中又有些帮丘山出口气的想法在,故此根本就未回头。
但他素来便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子,别人偌大年纪还如此客气,自己再拿乔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听到柢伯兮所言,转身过去站了起来,朝这位面色红润的老人看了几眼,眼中掠过一道异色,客客气气的拱了拱手:“伯兮老祖,在下项杨。”
他语态温和,柢伯兮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老祖二字乃是堂内弟子所称,当不得真,项。。。项杨兄弟叫我伯兮便好!”
他毕竟寿元已有一千三百余岁,项杨看着又实在太过年轻,再肉麻的称呼也喊不出来,琢磨了一下还是以兄弟相称,这样既显得亲切又不会太过做作。
项杨摇头笑道:“我和商隐大哥也是以兄弟相称,伯兮老祖乃是长辈,又怎么使得?”
柢伯兮自然还是推辞,称兄道弟的意图坚决的很,项杨争执不过也只能允了,二人在那言笑晏晏,几句话功夫便好似多年的老友一般,把手谦让着坐了个对首。
试炼之中,老笔头和鼎帅不通世事,但魂帝和凰后却都是积年的老鬼,有他们调教,再加上和绿芽儿耳鬓厮磨这么多年,项杨如今待人接物的手腕早已脱胎换骨,哪里还看得出一丝当年渔村孤儿的模样。
这不,才聊了没几句,便让柢伯兮感觉如沐春风,舒坦之极,心中直叹,不愧是名门大派出来的弟子,这气质、风度,确实不同凡响。
柢伯兮此时已然放心不少,客气了几句后,朝着柢长青指了指:“项兄弟,我这弟子有眼无珠得罪了你,还望你能大人大量,手下留情了。”
说着话,他朝着柢长青狠狠的瞪了一眼,怒斥了一句:“小畜生!给我跪下!平日里我怎么教导你来着?修仙之道贵在自知,你为了一女子连九鼎仙门的贵客都敢得罪,如此有眼无珠,日后成就只怕也有限的很!与其出去与我惹祸,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打死你得了!”
他挽着袖子就站了起来,柢长青被他一骂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捣头如蒜,一张马脸上已是涕泪横流,口中‘师尊、师尊’的哀嚎不已。
柢商隐和其他几个结丹期弟子连忙上前,劝阻不已,项杨笑吟吟的看了会,等他们把戏做全套了,这才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伯兮老哥,此事也怪不得他,也是我莽撞了。嗯,你这位弟子也算吃过苦头了,此物就算我补偿一二吧!”
他屈指一弹,一颗气味芬芳的淡黄色丹药轻飘而出,柢长青正张大了嘴哀嚎着,正好落入其中,一下肚,他浑身上下顿时泛起了一阵黄蒙蒙的微光,脸上的掌印瞬间而消,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这。。。这是。。。”
那股香气入鼻,一时间柢商隐等几个拉架的都愣在了那里,柢伯兮凑的最近,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元气波动掠面而过,直接落在了柢长青口中,喃喃的问了句,鼻翼不住的抽动着。
“也不算什么好东西,只是我师尊随手炼制的一颗东山地灵丹而已,我看这位长青师侄应该是刚刚突破,修的又是土系功法,此丹倒是可以让他少去几年苦修,将底子打的牢些。”
“东山地灵丹?”柢伯兮略一思索便怪叫了一声,盯着柢长青的嘴巴,恨不得扒开了把那丹药掏出来才好。
这可是不多见的土系灵丹之一,最起码也是地级上品丹药啊!柢山堂修的虽是土系功法,但毕竟底蕴尚浅,柢伯兮的师尊又仙逝的早,这种级别的土系丹药就算他自己也都没见过几次。
他正在那发愣,忽然间双耳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讯息,一时间脖子都直了,缓缓的转过身,看见项杨正朝着他微微点头,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