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参子听完邢霜这通歪理,都快笑场了。可将军夫人说的那么伤心,他笑场就不好看了,于是憋的一脸通红,只拿眼瞅贾恩侯。
贾亮见他看了过来,赶紧摇头,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儿不语,一付生怕惹了老婆的样子。
小参子也是无奈了,只得上前来劝邢霜:“夫人切勿多心,这王法是干什么用的,难不成是摆设了?今儿这事儿,奴婢一定如实上报,给夫人讨个公道,必叫那行凶之人绳之以法。”
邢霜稍微收敛了些,可依旧啜泣着说:“绳之以法又有何用?这事儿明摆着是仙人跳,可这都中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我儿子是谁家的人。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打人的是拿钱办事儿。只拿那行凶之人又有何用,日后我家岂不是得日日防贼,夜夜担心?”
小参子叹了口气,刚想再说什么,门外又有人道:“琮弟如何了?”
小参子心里哀嚎了一声,怎么连贾探花也回来了?就见贾珠打外头进来,一脑门子都是汗。
贾珠一进门,就看到贾琮的样子,顿时吸了口气,怒道:“天子脚下,竟还有人目无王法,实在胆大包天!”
小参子赶紧上前行礼,叫了声贾探花,这可是圣人当前的红人啊,得罪不得。
“贾探花息怒,奴婢便是来查看贾三爷的伤情的,圣人得知此事龙颜大怒,立马派奴婢来慰问贾三爷,刑部现在正在圣人跟前,听候吩咐呢。奴婢也得先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好赶紧回去禀报圣人不是?”
贾珠冷静了下来,看了眼小参子,彬彬有礼的行了礼,接着又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贾家乃忠门之后,我伯父乃当朝一等大将军,竟在京中受此侮辱。此人摆明是无视先皇赐下的爵位,无视圣人的脸面!真真乃有辱天尊之举!”
小参子汗都出来了,妈呀,将军夫人已经够难缠了,贾探花更吓人,这挨个打都上升到这个层次了?还是问清了事情的经过,赶紧回去回禀圣人吧。
邢霜见到贾珠进来时,还愣了一下,待听了贾珠的话,她倒是反应了过来,对贾珠道:“珠儿不必担心,公公定会如实禀报圣人,必不会让咱家白受委屈。”
接着她又对小参子道:“公公,我这次子老实,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如叫来他的跟班小厮,将今日之事如实讲一遍给公公听吧?”
小参子巴不得如此,赶紧一口答应。等看到进来的小厮一个手里缠着厚厚的绷带,一个腿上还上着夹板,他这汗又冒出来了。
这么严重?都伤筋动骨了?
再一听事情经过,小参子的脸也板了起来。
本以为贾恩侯夸大了,可现在听了事情经过,小参子倒觉得贾恩侯客气了。
这哪里是什么仙人跳,真是仙人跳,为何不讹钱便走了,看样子倒像是故意要修理贾家的三公子,才摆出个仙人跳的局来。
可贾家三公子能得罪谁?这贾家的人都挺出名,三公子也是出了名的老实巴交,说是贾家二爷得罪人还说得过去,说是三爷得罪人……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小参子听完后,正色对贾家的众人道:“现如今事情已经清楚了,奴婢这就回去禀报圣人,还请贾恩侯贾探花和夫人耐心一些,此事必不会轻饶,各位放心。”
邢霜等人皆行礼谢恩,又拜别天使,贾珠更是一直将小参子送至门口,这才转回来。
几人正在荣禧堂正厅议论贾琮的事儿,外头有个小厮来报:“二房的舅老爷来了。”
贾亮一听,忙叫人请进来,邢霜刚要避开,贾亮对她道:“不必避嫌了,那是你弟妹的亲弟弟,本也是姻亲。”
话才说完,王子腾便进了厅来,正听到贾亮的话,忙对邢霜一拱手作揖下去道:“见过嫂子。”
邢霜也福了一福行了礼,众人又入了座,这才说起贾琮的事儿来。
贾琮在屋里一脸局促,万没想到自己在外挨个揍,还能劳动这么多人。他一心不安起来,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一般。
邢霜正说着有什么可怀疑的对象,眼睛一瞥便见到次子的样子极为不安,她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贾琮腾的站了起来,满脸通红,从来没受过这么多的重视,一下就不安了起来。
“儿子不孝,惹母亲伤心,还劳烦哥哥父亲,更是惹得叔父兴师动众赶来。”贾琮说着说着脸更红了:“本来儿子也没怎么样,那些人……”
邢霜打断了他的话道:“这还叫没怎么样?如今看似只是教训一番,可实际上是打我们将军府的脸面。你叔父家与咱家一荣俱荣,他会赶来也是证明此事非同小可。”
王子腾点头摸着胡须道:“琮儿还是年轻了,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嫂子也勿怪罪他。琮儿,今儿你只看到那些人堵你围你,可曾想过,若是那背后之人见我们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会怎么想?
“今儿是围堵你,明儿就能围堵你父亲。今儿能买凶打你,明儿就能买凶杀人了。这天子脚下,若是都乱成一团,天家威严何在,八公颜面何在。如今这事儿还没传扬出去,只不过你婶婶通知了我,我才得知此事。
“待真正被人得知,就不只我一个过来这么简单了。到时八公皆会派人来访,你还有的是机会出来见客。”
贾琮一听,更加不安了,看向母亲,眼神里带上了点祈求的神色。
邢霜见状,心中微叹,琮儿什么都好,就是胆小怕事。但她也不忍强压太甚,便对众人道:“我先带琮儿回去,还请舅老爷留下吃个晚饭,想必弟妹也有多日没见着舅老爷了。琏儿也在家中,舅老爷也好见见侄女婿。”
王子腾笑着应下,邢霜便带着儿子回了清远居,又叫来王熙凤,跟她说起晚上要留王子腾吃饭的事,又叫她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