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只有可怜巴巴的放任张余生走进去,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我的祖宗诶,怎么每次轮到我看门,都能摊上这位煞星?”
张余生没空理会许三的自言自语,他穿过古树如荫的许家前庭,但见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路,处处如故,。
来来往往的仆役婢女,依旧只有三三两两,庭院里的情景,比起前些日子张余生初来之时,又冷清了几分。
昔年的天下第一家威名,如今却反而成了许家最大讽刺。
张余生摇了摇头,故意没有收敛起自己的法力气息,让许连城能够察觉到自己的来访,熟悉的穿过一条条小路,走到了半年前,那熟悉的大厅之上。
这一次,大厅之内不再有孙潇,不再有许文城,唯有那高高的雕金虎贲座椅上,许连城气势凌然,拿复杂的目光望向自己。
出乎意料的,见到张余生闯进来,许连城并没有震怒的拍桌质问,相比起来,他复杂目光下,语气却平静了不少:
“张余生,不,如今,我该叫你张理事,还是张城主更加合适?”
“你开心就好。”张余生努了努嘴,眼底不自觉浮起一丝冷笑。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前来,能够保持住情绪,心平气和与许连城交谈。
但当他再次见到许连城,再次回到同样的地方时,半年前的一幕幕,却抑制不住的在他心头涌起。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一日,在这大堂之上,所有人或是轻蔑、或是怜悯的目光,与那一句句如针扎般刺进心间的嘲讽:
“哟,原来你就是那个想要跟我孙潇争夺东西的废物?”
“张余生,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也瞧瞧你张家落魄的模样,还妄图娶我许家大小姐?”
“余生贤侄,你听我一句劝,放弃吧。”
“余生,梦,该醒了。”
秋日的微风带有一丝冰凉,吹散起落叶,洒了两片进来,拂过张余生的脸庞,寒到了心里。
他心中的那丝无名怒火,抑制不住的涌起。
他张开口,之前想好的所有规劝陈词,全都给他抛在了一边,化作了冰冷的话语:“许连城,我张余生,又回来了。”
许连城同样神色冰冷的盯着张余生,只是这一次,他眼底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蔑,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该怎样面对这个少年吧?
每一次听到有关张余生的传闻,他的心都会凉下一分,那坊间对许家的嘲笑,传到他耳朵里,更是如同一张张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连入他余光的资格都没有的废物,却在仅仅半年之内,成长到了连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的人物。
自己女儿偶尔回到许家,也只是落寞的回到房中,再也没有了笑容。有时候,连许连城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当初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