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些时日,鱼戏池不是就开了吗。”
钟彧芩闻言霍然起身:“不行,这和让他直接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谁让他真上去送死了?区区鱼戏池,小少爷什么时候连保下一个无足轻重的平民自信都没了。”
钟彧芩神色稍霁:“那倒也是,如今的朝廷,谁敢不给我钟家几分面子。”
少年还有几分犹豫:“只是。。。”
那毕竟是鱼戏池,经由几大世家联合创立数十年,只有一个罔顾伦常六亲不认的萧玄霁活着走了出来。
陈祉无辜摊了摊手:“若是此计不行,那我可没辙了,只能请小少爷继续同他耐心耗着了。”
“等等等等你先回来,”钟彧芩一把拉住慢悠悠起身正想迈出石亭的人,“你再同我详细说说。。。如何借鱼戏池那种地方,让他早日同我更亲近些。”
陈祉唇角弧度加深,站定缓缓道:“这还不简单,性命攸关亦或百般折辱之际,一向是最刻骨铭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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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甘露水果然有问题。”
段星执披着件乌墨色轻裘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借着透窗的日光把玩着掌中的瓷白小杯若有所思道。
呆呆将大半个脑袋埋进杯口,嗅着果香又忍不住舔了口:“可我喝了什么事都没有,能量石和我一体,也没有出现毒素。就算我听错了,它肯定不会出错。”
“这就奇怪了,莫非不是毒?”段星执轻轻转了转瓷杯,将焦毛猫甩了下去,“知道有问题还凑那么近?”
焦毛猫摇头晃脑毫不在意重新扒上杯壁:“反正又不会被毒死,只有违反规则招致天谴劈散所有能量才能将我彻底抹杀。”
段星执好奇道:“那你若是真中毒了会如何?”
“只要是人世间的毒,无论轻重,都是难受一会会就好了。”
难怪那天毫无所惧地穿梭在蝎群中,若是伪身能强悍到这地步就好了。他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也不再阻拦,松开手任呆呆抱着小瓷杯坐在膝上。
“不过鱼戏池又是什么地方?”
听起来像某个供人游乐的园中景致,只是听猫复述钟彧芩的反应,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他们没说是在哪儿。那白衣人只说将你带过去就好。之后的都交给他来安排,然后就没再提起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想使些什么手段,让我俯首称臣。”
“啊?星星你真要跟他们去那什么鱼戏池吗?”
两人虽并未谈及太多细节,但看那小少爷时不时露出的担心犹豫神态,它还是能明白应当是个极凶险的地方。
“可眼下的选择权也不在我。。。”
“临昭!”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蓦然打断交谈,焦毛猫当即消音,一骨碌钻进眼前垂着的锦囊。段星执轻车熟路接住即将滑落的瓷杯,随后抬眸看向半只脚正好踏入屋内的少年。
“刚出府的那大夫也还是没看出点什么来?”
段星执摇摇头,将瓷杯放上身旁桌面:“行色如此匆匆,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钟彧芩呼了口气,竭力压着因着不久前的谋划油然而生出的兴奋,一屁股坐去了人身边,“今日的甘露水可合口味?”
“嗯,三小姐手艺绝佳,不知不觉已饮尽一壶。”
虽说全是被呆呆喝的。
段星执刻意在人眼前晃了晃空荡荡的玉瓷瓶,淡淡一笑道:“说起来,这几日得钟家多有照拂,但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亲自向三小姐道声谢,若是有时间,还请小少爷替我引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