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朝雪的眼中看来,此刻眼前两人的模样都变得有些陌生,甚至令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慕朝雪感到自己好像变成某种被猛兽盯住的猎物,本能地感受到危险,却找不到逃跑的路。
他往后瑟缩了一下,背部抵上了坚硬墙面,退无可退。
柳倾绝向他靠近了些。
容冽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别动。”
剑身泛出更多的寒意,慕朝雪往墙角躲藏的动作僵住,胆怯地用余光偷瞄容冽一眼,不太确定那声警告是不是对他说的。
“大小姐。”门外传来一道谨慎的声音,“华长老正在找你。”
柳倾绝隐隐带着一丝不满,沉声回应:“知道了。”
柳倾绝起身时,容冽仍旧没有收回剑的意思。
慕朝雪一听柳倾绝要走,下意识就想让容冽放人,唯恐柳倾绝今日真在这里丧了命。
容冽的手腕微微一动,慕朝雪以为他要动手,急忙喊道:“师弟——”
“师弟”两个字刚从嘴里喊出来,慕朝雪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道从自己嘴里溢出来的声音又软又腻,不像是正常人能发出来的。
他连忙闭嘴,不让自己再多发出一个音调,艰难地挪到床边,轻轻揪住了容冽的袖子。
他指尖刚碰到衣角,容冽回头看他,微微一怔。
师弟不肯收手,慕朝雪着急之下要去抓欺霜的剑柄。
容冽怕他稀里糊涂被剑刃误伤,低声劝了句:“小心。”
随着话音一起,本命剑也从手中消失。
柳倾绝在慕朝雪和容冽之间来回看了看,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慕朝雪扭头看他,道:“你还不走?”
柳倾绝半真半假地感慨道:“我自己的未婚夫满脸潮红靠在别人身上,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慕朝雪皱了皱眉,有气无力地指责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师弟都是男人……”
容冽更是无视柳倾绝的风言风语,没等慕朝雪说完,就将门打开,道:“柳姑娘,请。”
门外,柳倾绝的仆从露出一片衣角,安静地垂着手,用谦恭的声音又催了一遍。
柳倾绝略有不满地轻哼一声,终于踏出房间,带着仆从一起离开。
慕朝雪脱力地倒下去,容冽伸手拉他一把,让他靠在肩上。
猛然间贴得这么紧,慕朝雪颤抖起来,体内的邪火像是再次苏醒,烧得他神思恍惚。
茫然地睁眼,望向近在咫尺的人,不知不觉间眼泪顺着眼尾流了满脸。
容冽默默侧过脸来看他一眼,神色有些发怔。
他委屈地抽泣起来:“你还愣着干什么?”
容冽留下来,定然是为了帮他,无论是用什么法子。
总不会是要看他的笑话。
容冽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立刻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颗雪白的药丸,喂进他嘴里。
慕朝雪没来得及问,药丸在嘴里迅速化开,伴着清淡香气消失在唇舌之间。
紧接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沿着全身经脉游走,驱散燥热,带来前所未有的舒适。
慕朝雪身体的异样逐渐消失,一点一点恢复清醒。
意识到自己还紧贴在容冽怀里,愣了愣神。
然而刚缓过来的身体依旧软得像一滩烂泥,只能继续维持这个姿势。
容冽将装有药丸的瓶子放进他怀里,主动解释道:“最后几天春情散会频繁发作,这是我从前辈那里取来的药,可以缓解你发作时的不适。”
慕朝雪刚体会过一回发作时的痛苦滋味,十分宝贝地将那瓶药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