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绾皱了下眉,随即娇俏的笑,“很奇怪么?这么个事情,只要我想办到,我爸拿我有什么办法?反正谁都知道,我向来都比陆笙儿贴心,也比她讨爸爸的喜欢,更何况——她都不愿意姓盛。”
陆笙儿不愿意姓盛,她想以这样的方式永远提醒盛柏他对她的亏欠和她的不妥协。
原本她的出生和存在盛柏就不期待,但到底是自己女儿,在盛绾绾的生母难产而死后五年,陆笙儿的生母也染病而死,盛柏才辗转打听到她所在的孤儿院,把她接了回去。
盛柏一生沉浮,是个成功的男人,也浸染过是是非非,他有他的手段和自私。
不说那一段过去,也不说他心里更偏爱谁,光是陆笙儿不愿改姓,他就不愿将盛世和薄锦墨一起给她——一个养了十多年也养不亲的女儿。
他不会明说,把这层压力加给盛绾绾,但她脑袋稍微转一转就能明白。
薄锦墨眉眼染着薄笑,“你爸爸是想把你和整个盛世一起打包强行塞给我?”
那语调姿态里,含着几分冷诮。
盛绾绾双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将背脊挺直着,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容,与他相比太显得青涩的眉眼里却是谈判架势,吐词清晰而条理分明,“你们可以选择,她放弃她的手,你放弃你如今显赫的身份和所有得到的成就重新再来,那样的话我也拿你们没办法。”
她微微抬着的下颔和淡笑挑起的眉眼,五一不彰显着她身为盛家小公主的傲慢。
“噢,你就不要想着你自己赚手术费给她安排医疗团队了,手术费我相信你有,可是……你斗不过盛家。”
薄锦墨丝毫不怒,只是淡淡的笑,“你确定,你能这样拿捏我一辈子?”
盛绾绾已经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她扬唇,美艳清纯,“也许——谁知道呢。”
…………
晚上,盛绾绾在书房里给她下午画的画上色,书房的门忽然被大力的推开,紧跟着响起的就是陆笙儿愤怒的声音,“盛绾绾,你脸皮厚到这个地步,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她头都没抬,淡笑,“你们俩还真挺像的,进别人的门不知道要敲。”
陆笙儿已经走了过来,身影压过,将她的光线挡住了,她这才不悦的抬头,“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在忙?”
她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画画。
四目相对,陆笙儿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眼神轻视而鄙夷,“为了一个男人,你真是把这辈子的骄傲和自尊都赔尽了!”
盛绾绾懒懒散散的笑,“你放心,我的骄傲和自尊很多,凭一个男人赔不尽,你以为我是你,一个眼神一个标点符合都能让你赔自尊。”
她的眼神始终落在她的画上,没有正眼看她。
陆笙儿低头看着她,忽然面无表情的笑开,嗓音清冷,“你觉得这有用?我会为了我的手把我喜欢的男人推出去?”
“那你们离开盛家,去做苦命鸳鸯吧。”
“盛绾绾,”
“怎么?”
“可能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妈妈是为了救锦墨才过世的,在她死后他答应过我,这一辈子,除非我不要他了,否则他一生一世都会照顾我。”
盛绾绾擦拭画板的动作终于顿住,表情也凝固了好一会儿。
片刻的死寂,她抬头视线直接逼视了过去,“陆笙儿,你问问你自己,倘若十二年前我在孤儿院没有开口让爸爸带他回来,倘若你今天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千金,而他只是孤儿院里出来的除了长得好看的普通男人——你还会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