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淮看着水无忧,眼色里有些不解,他猜不出来水无忧一定想要留下来的理由;庚桑目光停在水无忧的身上,看着她日渐出落得已经绝色倾城的面孔,盯着她的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邃如夜;云泽这时站在了灵淮刚才站过的地方,他的目光也落在水无忧的那一双含着委屈还有不舍的脸上,虽然那师徒二人读不懂,可是,他懂。
因为,他明白水无忧目光里的复杂和纠结,还有犹豫。看着水无忧,云泽的心里响起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只因为,现在的水无忧,太像当年的云煞了。
道义,仙规,未来,这些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如一座似是不可攀越的山,阻着她,拦着她!
一如当初的云煞,为了母亲,为了父亲,这两个孩子竟是可以舍了自己。
云泽依稀仿佛间在水无忧的身上,看到了云煞的影子,同样是至孝的孩子,却也是怀着至情至性的一颗赤之之心。
何人能判定他们做的是对是错,又有什么刑法仙条能够神圣得过他们心中此时的念头?
仙路漫漫,修得多少仙人失了性情,渐渐的变成了冰做的石像?
云泽并没有走进去,他知道这时候即使是他说什么,与这个僵局也没有什么裨益,好在云泽较之灵淮做事更是事故圆滑。
找了个由头,云泽让自己的人到前面提了刚抓到了魔兵,然后他回到了大厅,只说,这几个人需要灵淮亲自提审才行,而且,他还极是郑重的交待了云若冰,让她在灵淮出去了以后,,千万要让她去找庚桑去求去除瘟情的仙药。
只说是因为,前日夜里刚是复了魂的几个女孩子,神思不属,需要照应。而且也需要有人告诉看管着这些女孩子的兵士和大夫需要几时服药。
其实,这也只是个由头,云泽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水无忧能够有个理由留下来。
“无忧。。。。。。”
庚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水无忧,是她一天天的在陪着他,陪着度过孟峰之上清冷寂寥的日子,近些年,也只有她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努力的想让他有一些笑意。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是要完成承载了天下的使命,他觉得理所当然,所有的世人也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却只有在她的眼里,能够看到,她是那么的希望自己能够不再寂寞。
隐忍了心中的不舍,庚桑坚定的对水无忧说道。
“为师让你留下。”
然后,他又略顿了顿,伸手搭着水无忧的手腕,把仍然跪在自己面前,没有起身的水无忧扶了起来。
拦不住了,那就不再拦了,而且,只要她能心怀善念,那么也算是她的造化,毕竟孟峰寂寥,如果,她能快乐一分也好。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没有缘由,他只希望她能够快乐,因为,长年的寂寞他真的不忍心,她这样一天天一日日的陪着他,守着他。
“师傅。”
水无忧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有些茫然,可是语气却是异样的坚定。
“无忧去了。”
转身,不回头,因为,此时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墨一样的黑的眼里,极坚定的看着脚下的路,每走一步就像是一根钉子钉住了般,不允许她自己回头。
师傅,对不起,无忧可能让你失望了,可是,这件事情,无忧不能不做,不得不做!
庚桑看着水无忧离去的背影,看着她消失在眼前的亭台楼阁里,直到看不到了,他才收回视线,眼眸平静,并无异色。
“师父,我会照顾好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