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在来之前,水无忧的心里早已经有了预感,知道自己看到的必是一幕让自己心疼的场景。可是,至等她被大师兄抱到了戳仙台前,她才知道,什么才真的是心痛!
一口血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喷吐了出去,她感觉那血分明不是自己的,而是她眼前这个被缚仙绳捆绑在了戳仙柱上的原本该是风华绝代的师傅!
她依稀间还记得,当年他俯下身,紫衣坠地,风吹着他的紫袍,在阳光下,他的那张清淡如霜的脸上初见时的美好;她依稀间还记得,当他临着徐风,站在断肠崖的岩尖时,无论是月华还是太阳,落在他身上的光一色是皎洁纯白的,如染上了白云,如是一辐再极至不过的逍遥。
可是,如今呢?
谁说,神不能哭,谁说过,她的泪会心动天地。
她哭了,眼泪落下的时候她一双幽幽的的眼看着对面,大雨忽然间的滂沱而下,可是,她不在乎,她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扯开了大师兄拦扯着她的手。
这个时候,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要过去啊。
“别拦我。”
她太虚弱了,只这一句话,她几乎是压在了喉咙的底下才说出来的,声音低的被那滚滚的天雷完全都遮盖住了,没有人能够听见。
为什么这些仙人会围在这里,也不是哪个宫里的宫娥,也不知是哪儿的童子,全都远远的望着台上正在进行的刑罚。
不是说,仙都慈悲吗?
他们怎么能够下得了手,要知道那台上的人,是为了这红尘而舍了他的逍遥啊!
那孟峰之下关着的何止三千妖魔,当初仙魔一役,无法炼化,又不能任之为祸苍生,是他站了出来,以一肩担下了所有。
有人默然的退开了,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看她的时候,有一分的悲悯。
可是,她需要吗?
水无忧推开大师兄搀扶着她的手,腰这时候也挺得极直,她不能让师傅因她而蒙羞。
“别过去,无忧。”
云泽这时候也赶了上来,白色蟒袍的东海太子身份始创是仙界也是卓然出群的,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这是我的命。”
她摇头。
水无忧知道云泽待自己的好,刚刚在找到她的时候,他那般的激动,那样的真挚的情感,她又怎么能一点没有动容呢?
可是,这些小小的动容,哪里比得过,在她的心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填满了的那个人。
“无忧,这是天刑,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水无忧还差一步就要走到那戳仙台上了,七星布阵的台上,只有师傅孤零零的在那里。
“那我就和他一起受。”
她笑着,唇角滴着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仙界,她的血竟然落地便化成了一瓣红色的花瓣,她分不清那是什么花,花瓣也太小了,才落到地上,就随像是突然间瓢泼的大雨,冲走了。
这时,天空里又响起了一声惊雷,这不是戳仙台的雷阵,也不是雷公放出来的雷电,更没有龙族在云中布雷,像是来自天外,又像是和着这场在仙界莫名而至的大雨而来的。
“无忧,我和你一起去。”
灵淮走上前,再次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你,又是何苦?”
云泽不解,他苦苦的摇头,那是一条死路,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宁愿自己把她掳走,可是,他知道,就是他带得走人,她的心也会随着台上受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