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画生隐蔽地瞪了她一眼。
万chūn公主微微一笑:的确挺好看的,不过快开宴了,咱们到露华院去罢,同安她们定是布置得差不多了。”
众人齐齐应是,都跟在万chūn公主身后朝露华院走去。
一场小小的争执消弭于无形。
顾画生与吕音显然意犹未尽,眼神隔空jiāo锋,几乎可以jiāo织出火花了。
倒是无辜中枪的胡维容一脸低调沉默地跟在顾琴生她们后面,让顾画生想挑刺都无从挑起。
露华院的确布置得差不多了,桌案被单独成列出来,摆上一瓶瓶香露和香方,中间空出可供走动的通道,方便男宾品香,嘉善公主正指挥着公主府下人将佳肴摆在另外一边的桌案上,受邀而来的不仅有京城名门出身的世家公子,也有准备来参加诸国会盟的各国使者。
顾香生一眼就瞧见那边人群里的徐澈,他正与一名面目陌生的中年人在说话,顾香生猜测那也许是南平使臣。
北齐使臣也来了,居然是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倒也符合别人对北齐人一贯的印象,不过这使臣举止斯文,与外表不大相称,也不知是有意作出来的,还是齐国皇帝特意派了一个文雅的大臣过来,好博得魏国人的好感。
夏侯渝大病初愈,年纪也还小,即使收到了请柬,在顾香生和张芹的要求下,今日并未前来。
但齐国实力qiáng横,即使没有他这位齐国皇子在场,齐国使臣周围也没有少过人,这与大理使臣周围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令顾香生意外的是另外一拨人的到来。
太……思王和益阳王怎会在此?”她问魏初。
魏初:你不知道么,听说陛下将他们各自放出来了,还让他们上朝听政。”
顾香生没有听父亲顾经说起过,不过这也正常,顾经的政治敏锐度不够是一回事,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他们这种小辈知道。
前太子,如今的思王正与周瑞在说话,嘴角噙着笑意,神情颇为愉悦。
即使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单是这份风仪,便已经引得不少女子注目了。
看上去,这次政治风波,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顾香生常也觉得自己亲娘不给力拖后腿,但再看看思王,虽然后者身份比她尊贵,但人家从小的压力也比她大上许多倍,亲娘早死不说,身边还有一群随时有可能取代亲娘地位的庶母,他自己做得不够好,老爹不满意,觉得他是太子,没理由比其他兄弟差,但要是做得太好,也会给自己惹祸,因为老爹不仅是老爹,还是皇帝。
这种环境下,太子没有长歪,没有心理压力太大而早夭,遭遇了这样大的变故,还能谈笑风生,那心理素质真是不能不令人佩服。
益阳王比太子小三岁,原本还显得有些青涩,但自从坠马案之后,顾香生就没再见过他,眼下投手投足,少了几分浮躁,多出几份沉稳。
正当顾香生看向那边的时候,魏善正好也抬起头来,二人视线对上,魏善朝她微微颔首,便移开目光,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眼睛一亮满脸喜色了。
顾香生就是再稳重,女儿家被俊秀郎君追求追捧时的虚荣满足感,她同样也会有。
当初,魏善对她一见钟情公开示好时,顾香生心底也不是没有过一丝窃喜的,但是她很快明白自己跟魏善完全不可能处到一块去,就算战胜了他们之间的重重阻碍,性格也志趣未必相投,所以从来不给魏善一点错觉和希望。
如今看到对方好似彻底放下,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过她很快发现,魏善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似乎大多数时候都盯着同一处地方。
不是太子那里,更不是她这边,而是嘉善公主的方向。
你在看什么?”魏初凑过来。
你觉不觉得你二兄有些奇怪?”顾香生道。
魏初循着魏善的目光望过去,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顾香生一头雾水。
魏初压低了声音:你看嘉善公主身边,站着一名女子,服色与她旁边那些婢女不同。”
顾香生看见了,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清秀,举止温柔。
益阳王在看她?”
魏初道:那是二兄身边的大宫女,叫玉阶,九岁就在二兄身边服侍了,在二兄面前很得脸面的,我见了也要喊一声玉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