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刺耳的话,北冥风浓眉紧皱,已心有不悦。
只是他能忍得住,上官语宁那个急性子却忍不住,听到祺贵人这般明里暗里的嘲讽着夕若烟,当下便要站起与她反驳。
未免事情闹大,见着她要起来,夕若烟便赶紧拉住了她,北冥雪也不愿就着此事让夕姐姐多树敌,便也一同朝着上官语宁使眼色叫她忍耐。
上官语宁本就是一个急性子,从小倍受宠爱,又因为身份尊贵,使得周遭人都对她几近阿谀奉承,可是如今那祺贵人不但暗讽了夕若烟不说,竟然还敢连她与北冥雪都一同嘲弄一番,实在该死!
那番话里明明就是在说着夕若烟手段高明,把她与北冥雪哄得团团转,而这话里的意思,不也一样是在说她与北冥雪头脑简单,所以才会被人欺骗吗?
心头气愤到不行,可夕若烟却拉着她不让她去教训祺贵人,虽然忍了下来,可是心头的怒火却是半点儿也未曾消下去。
也不知皇上表哥都纳了些什么人进宫,要是这些人搁在平西王府,她不把她们的嘴给缝起来,她就不叫上官语宁。
夕若烟也懒得与她们一般计较,与北冥雪一同安慰着上官语宁让她消气,北冥风在这儿,可别把事情闹大了才好。
原本宫中妃嫔就不多,最高品级的也就只有萍妃一人,如今萍妃殁了,宫中等级属高的便是祺贵人与李常在二人,其余虽有些才人与小主,但都因位分太低,而北冥风又嫌少宠幸何人,故而许多才人都只是存在,却从未被人熟知。
如今后宫独大的萍妃都殁了,暂且位分最高的便是祺贵人,从前有着萍妃的压迫才故作娇弱,如今还不得趁势摆摆架子。
只可惜,她却忘记了从前独大的萍妃是怎么殁的,别说夕若烟会不会出手教训她,就说如今多了一个脾气急的上官语宁,便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祺贵人见着上官语宁没有为难自己,只以为她是因为碍着皇上在这儿不好动皇上的女人,一时间心气更高了,“今日可是家宴,夕御医是家臣,坐在公主与郡主的中间,似乎不大好吧。”
一番话成功定位了夕若烟的位置,臣就是臣,再受宠也还是一个臣,与真正的主子可是不一样的。
那厢祺贵人还在与李常在暗自高兴给了夕若烟一个下马威,岂知,这番话却成功惹恼了另一个她们根本惹不起的人。
“是朕让她来的,怎么,你还敢质疑朕不是?”
冰冷的话语穿过空气进入众人耳膜,明明已经是夏初了,可这话却让人犹如身临寒冬腊月一般,再看北冥风铁青的脸色,祺贵人更是吓得一阵哆嗦。
见皇上表哥都已经生气了,上官语宁再也按捺不住,“今天皇上表哥设宴在暖雨台,可没说这是家宴啊,就算是家宴,你怎么能够确定若烟姐跟我们不是一家人呢?指不定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就成了我的表嫂了呢!至于你们,不过只是一个妾而已,算得上是一家人吗?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凭你们,也配?”
上官语宁说话半点儿不留面子,一番话不但将祺贵人与李常在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更加给了她们一个致命的消息。
夕若烟是宠臣她们都知道,皇上十分信任夕若烟她们也知道,原本只是想通过方才那番嘲讽好让夕若烟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上官语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上官语宁是郡主,是皇上的亲表妹,能够被她称之为表嫂的人,只能够是皇上的正妻,北朝国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她这番话,莫非是……
一阵不安袭上心头,不但是她们,就是夕若烟也是一阵不安,怕是上官语宁这番话一经出口,往后的日子,她又该不得安生了。
“你……郡主可莫要胡说八道,纵然嫔妾等人身份卑微,不够资格与郡主成为自家人,可是……”眼神朝着夕若烟处轻飘飘的望去一眼,祺贵人眸中带着鄙夷之色,“可是夕御医是皇上的臣子,能够被郡主称为表嫂的人只能够是当今皇后,怎么会是夕御医呢?”
就算皇上日后纳了夕若烟为妃,可是以夕若烟的身份,别说只是一个臣子,而她身后又无强大的家族背、景支持,她才不相信,夕若烟还能够成为将来的皇后。
“此言差矣。”北冥雪凉凉的反驳一句,“北朝皇后人选向来都是以贤良淑德,仁心仁德为首选。身为皇后,要的是能够辅佐皇上,在内能够妥善治理后宫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单单只是一个有着家族做后盾,却什么也不会的人,那这个人,怕也当不起北朝皇后这一尊贵的位分。”
向来柔柔弱弱的九公主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让祺贵人一阵心惊,难免不叫她猜想,就是九公主都如此说了,莫非夕若烟与皇上之间,当真是有什么旁人所不知的秘密不成?
抬头悄悄朝着主位上的男子看去一眼,北冥风却是一记厉眼扫来,顿时吓得祺贵人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往那边一看。
“你们都别说了,开什么玩笑都可以,这样的玩笑可是万万开不得的。”夕若烟沉了脸色,未免因为出气再闹出其他的风波出来,那可就真是因小失大了。
见夕若烟暗沉了脸色,北冥雪也识趣的不再开口,即便她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心里话,也是真心希望夕姐姐与皇兄在一起,可是眼下祺贵人与李常在也在场,的确是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倒是上官语宁较上了真,“若烟姐,我觉得你真就挺好的,比对面那两个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呢,皇上表哥怎么就偏偏纳了她们忽略了你呢?”一个白眼朝对面两人扫去,上官语宁满满的皆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