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的心思并未在他的身上,就连他是何时望过来的也是并未发现,只是渐渐的发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转眸望去,竟正巧对上他投来的视线。
北冥祁朝她颔首微笑,夕若烟却置之不理,一张如花娇颜简直冰冷到了极点。
讨好不成反碰壁,北冥祁也无话可说,目光仍旧落在她的身上,语气平静如水,不起丝毫波澜,“人就在里面,想要看那个丫头的话,就跟我进来。”
说罢,也不多做逗留,迈步便径直沿着假山石分开后露出来的小径走去。
瞪着他远去的背影,日光洒在他修长的身影之上,仿若给其踱上了一层迷蒙的光芒,有些像是谪仙下凡一般。
只可惜,偏偏却是一个祸害!
夕若烟心中忍不住对他谩骂一声,更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够快步追了上去。
尤冽断后,在三人全都进入小径之后,分开的假山石竟又再次合上,完美无缺,竟是丝毫也看不出一点打开过的痕迹。
跟着北冥祁继续往里走去,纵然知道他暂时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但夕若烟心中仍是抱有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只是,也不知里面究竟是通往何处,只觉得越往里走越是黑暗,渐渐的,除却一路上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照亮,整个小路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小道上冷风阵阵,夕若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却又倔强的尽全力掩饰着,不愿被任何人发现她心中的丝丝恐慌。
尤其是现在,尚且还未见到庆儿,却连自己的处境都变得这般的被动,她更是要坚强一些,起码,也得给自己一个能够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淡淡回头瞟了她一眼,北冥祁仍旧不停下,只继续往前走着,“若是害怕,现在就可以离开。”
轻描淡写的话语自前方传来,其中带着满满的轻视,更是气得夕若烟胸臆间血气翻腾,就差没有冲上去撕破他那一张嘴了。
明知道她害怕,北冥祁却并不曾回头,因为他要的女人,不仅是要聪明与漂亮,也必须是要胆识过人,否则,又如何能够在他身边立足,让他的手下信服与尊敬?
只是他显然是忘记了,似乎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要做这个祁王妃的意愿。
不过被他这么一激,倒还真是将夕若烟身体里的那一份倔强给激发了出来。
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就算是心里是真的有那么丝丝的畏惧,可是现在,却也不得不强忍下去了。
何况,庆儿没见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否则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吗?
感受着身后的女人突然平复下来的气息,北冥祁满意一笑,果然,她没让他失望。
只是夕若烟却是丝毫不知,其实他们自假山石后的小径进来,没走多久便进入了一个石室之中。
石室并不大,只是其中路线错综复杂,再加之石室是被修建在了地底下,地面之下本就是阴冷潮湿的地方,再加上灯光黯淡,眼睛所看不见的地方本就是会让人下意识的心生恐慌,而他,却是故意这么做的。
走了这么久,其实也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只因石室的每一个地方被修建得差不多,所以夕若烟并未有所发现。
起初北冥祁也不过只是想要吓吓她,毕竟不杀杀她的威风,日后是真的很难驾驭这么一个聪明灵慧的女人。
只可惜啊,他不过是三言两语这么一激,竟是叫她激得越发坚强了一些,或者,就算是心中有着害怕,至少明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这个女人,若说当真是常年养在深闺的女子,倒还真是让人有点难以相信。
不同于北冥祁的心思,此刻夕若烟只是知道,哪怕此刻自己再害怕,也是务必要忍耐的,至少表面不能够被人看出心里存在的慌乱。
因为她深知,人一但在敌人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恐慌,那么就等于是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了人前,而自己,也会在下一刻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再说了,都已经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了,再怕,又还能够怕到哪儿去?
如此安抚着自己的情绪,夕若烟倒也当真是连心底的最后一丝惧意也给敛去,反正就算是北冥祁想要耍什么花招,大不了,她就拉着他一起死好了。
总归到底,也还是有一个人陪葬,也还是不错了。
思及此,夕若烟心中的底气不禁是更加足了几分。
没能如愿看见她的软弱,北冥祁渐渐的也没了那份兴致,带着她转回到了正轨之上,最后在一面石墙前停下。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