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女人,她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庄来福说道:“阚书记,您到公司快两年了吧?可曾听说过当地土地带工人员中‘四大名人’是谁?”
“四大名人?”阚书记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从没听说过,是哪四大名人?”
“这四大名人皆是女人,她们一贯以胡搅蛮缠闻名于公司内外,其中两个在制盐分公司,一个在采卤分公司,还有一个在热电分公司。”庄来福娓娓道来:“论起四大名人之首,便是眼前正在嚎丧的这个崔小桃,四个女人数她最胡,要不是她的男人后来当上了值长收敛了许多,她还不知要闹出多少绯闻来呢!”
“我倒是很想听听她是怎样的一个胡人?”庄来福的话激发了阚书记聆听的兴趣。
“您别急!待我讲完她的三件事情,你就明白了。”庄来福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说第一件,崔小桃刚进公司时,被安排在大包装缝包,又一次因为出了质量事故,被当时的车间主任王八石罚款一百块钱,崔小桃不服,对王八石说,你最好不要扣我的钱,你敢扣,我就有能力从你身上把扣掉的钱弄回来。王八石没睬她,硬着头罚了她一百块钱,您猜后来怎么着?这个王八石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他上厕所,她跟着;他上食堂,她跟着。王八石用自己的钱打了饭菜,端到桌子上还没开吃,她便把他的菜和饭往自己的钵子里一扣,径自端走吃了,王八石被她缠得没有办法,只得自己从口袋里掏了一百块钱还给了她。”
“这些伎俩都是小儿科,是个泼妇,都能办得到。”马主席听了嘴一撇,很不以为然。
“这些也许是小儿科,但是在她身上发生的第二件事情,你听了就不觉得是小儿科了。”庄来福坏笑着说道:“有一次,吴副总经理到包装车间视察,当时的包装车间隶属于配送中心,归供销分公司管理。那天正好是崔小桃上早班,几个女包装工早来了十多分钟,坐在热乎乎的盐包上休息等待接班,吴副总经理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习惯的问了一句大家早饭吃了没有?崔小桃开玩笑说没有呢,难道吴副总经理想请客么?当年的吴副总经理好色,也爱跟女人开玩笑,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即回话说请客可以,但必须要找出请客的理由。崔小桃说找理由还不容易,就说今天加班搞卫生。吴副总经理说这叫什么理由,找点儿刺激的。崔小桃问,您想要什么刺激的?吴副总经理将崔小桃的军说道,只要你肯把裤衩脱给我看,我就请在座大家伙儿吃肉丝面。诸位,你们说崔小桃听了以后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阚书记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崔小桃真的起身把裤衩给脱了!”庄来福回答。
“啊!”阚书记和马主席同时张大了嘴巴。
“精彩的还在后边呢!”看着阚书记和马主席惊讶的表情,庄来福说得越是眉飞色舞:“这个崔小桃像是有备而来,她脱了一条裤衩后,身上居然还有裤衩!她对吴副总经理说,你要是明天也请客,我就再脱给你看。吴副总经理不信邪,说你敢脱,我明天必然请。崔小桃‘啪’的又扯下一条裤衩甩给了他,问他后天还请不请,请的话她继续脱。吴副总经理当然不愿意服输,想着再一再二不再三,一个人头脑只要没病,穿那么多裤衩干嘛?便继续赌。嗨!您猜怎么着,这个崔小桃真的又摔了一条裤衩给他。”
“又脱了一条裤衩给他!”马主席瞪大了眼珠:“那么,她的身上还有裤衩吗?”
“敢情这个崔小桃是贩裤衩的!”阚书记笑着附和了一句,问道:“后来呢?”
“后来?”庄来福接着说道:“这个吴副总经理也很郁闷啊!心想这个崔小桃到底穿了多少条裤衩呢?他决定提高赌注,对崔小桃说你要是能再脱出一条裤衩来,大后天我就请大家伙儿下馆子吃生猛海鲜,八碗八碟。”
“崔小桃赌了吗?”马主席急于知道结果。
“嗨嗨!让你失望了!”庄来福笑着回答:”这个崔小桃连脱了三条裤衩,可能身上仅剩最后一条了,所以她不愿再跟吴副总经理赌了,嚷嚷着要吴副总经理把今天的肉丝面先给请了,吴副总经理只当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崔小桃会较真,便假意拔腿准备开溜,结果被崔小桃一把拽住没跑成,几个女人蜂拥而上,很快抽了吴副总经理的裤带,扒了吴副总经理的裤衩,大家七手八脚,摁腿的摁腿,按手的按手,崔小桃从输盐皮带上捧来热乎乎的盐,在吴副总经理的鸡巴上又是搓来又是揉,腌得吴副总经理是驴喊马叫,鬼哭狼嚎,直到他答应请客才罢了手。”
“唉!这样的女人真不应该让她内退!”马主席拍着大腿说道:“如果把她安置在销售分公司,哪里还用发愁生产出来的盐销不出去!”
“可惜了啊!可惜了啊!”阚书记也咂着嘴叹息道:“确实是人才啊!”
“同第三件事情比起来,这两件事情还算不了什么!”庄来福打断了阚书记和马主席的感慨。
“哦!还有比这件事情更刺激的么?”阚书记和马主席同时瞪大了眼睛。
“刺激倒谈不上,但它确实能证明崔小桃不是个凡人。”庄来福回答。
“是怎么个情况?快说出来听听!”阚书记和马主席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两位领导知道崔小桃内退回家之后干什么了吗?”庄来福并不急着讲故事。
“不知道!”阚书记和马主席的脑袋再次摇得像拨浪鼓,同时回答。
“这个崔小桃回家之后做了老板了。”庄来福说道。
“做老板?做什么老板?”马主席的好奇心最重。
“嚎丧公司老板。”庄来福回答。
“嚎丧公司老板?”阚书记也纳闷了:“这叫什么公司?”
“嚎丧公司,就是哪家死了人了,派人上门哭丧。”庄来福说道。
“这倒是个新兴产业呢!难为崔小桃能够想得出来。”阚书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是啊!”庄来福接着话茬说道:“关于她的事情,我也是听公司里的员工说的,这个人跟崔小桃家是邻居,所以知道的很详细。这个崔小桃歇岗之后,闲在家里没事无聊,一日便跟冯望舒商量,说儿子正在读大学,十多万的房贷也没还完,凭你的那点儿工资家里的生活开支都勉为其难,自己岁数也不大,就这样歇在家里也不是一回事,你替我想想看,有什么发家致富的路子。冯望舒说,你一个农村老娘们,一无技能,二无头脑,除了给人家做保姆、扫马路,还能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本领。崔小桃说,冯大值长,你可不要门缝看人把人看扁了,我相信是人皆有一技之长,只是这个人能不能发掘自己的潜能罢了。冯望舒不屑地问她,老婆大人,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潜能?崔小桃说,老娘当年唱过家乡戏,你忘了?冯望舒一听笑了,说你想唱戏吗?这个年头还有谁会听那老掉牙的地方戏。崔小桃反驳道,这个你就死脑筋了吧!唱戏的一定要唱戏才能赚钱么?冯望舒说,这倒新鲜了,你说你会唱戏,又不是想用唱戏发财,那你说这个干什么?崔小桃说,我想替人哭丧。冯望舒说,哭丧?崔小桃,你别逗人玩了好不好?哭丧这叫什么职业?崔小桃回答,你甭问这是什么职业,在我们娘家那边就有人靠这个发家的。冯望舒说,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看这个主意不会有什么出息。”
“后来呢?”见庄来福停下来呷了一口茶,马主席追问道。
“第二天,崔小桃便在村口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代人哭灵。嗨!你还别说,没过两天真的有人找上门了了!”庄来福拧上杯盖,依旧说得绘声绘色:“崔小桃的第一笔生意做得很成功,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后来找她哭丧的人越来越多,她便萌生创建一个专业的嚎丧公司的想法,并为此成立鼓号乐队。公司成立后,她是既当领队,又当师傅,培训了十多个能唱能哭的徒弟,听说培训徒弟时还有一份培训纲领,文字太长,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金主任拿给我看的,金主任,你还记得上面写的内容么?记得的话,背给阚书记和马主席听听。”
“记是记得一些,但可能不太全,我猜那不是崔小桃写的,也不像是冯望舒写的,很可能出自冯望舒的老爸,那个退休的语文老教师。”金正浩说完,问道:“两位领导想听么?”
“我倒是很想听听嚎丧的培训纲领。”阚书记回答。
“那么,我试着背背看。”金正浩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