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杨胖子伸手拦住了他:“都到了饭点了,你这一走,想打我的脸不是?”
“不是不是!”马胜利连忙笑着直摆手:“我出来的时候也没跟家里的人打招呼,她们没准还在等着我回去开饭呢!”说着话的空子,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把它放在茶几上。
“主任,您看我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买什么东西,这是一点儿心意,您得收下。”马胜利说完话,就要往客厅外走。
杨胖子一看见信封,就明白了里面的内容,上前一把拽住了马胜利的膀子,有意地虎着个脸:“小马,这样可不好。快收起来拿走!”
“您嫌少?”马胜利问。
“不是多少的问题,这样做不合适!”杨胖子说。
“您瞧不起我?”马胜利梗着个脖子,有意加重了语气。
“说的什么话!大家都在一个单位,是兄弟!”杨胖子抄起茶几上的信封,塞到马胜利的臂弯里,说道:“快收起来!”
“您要认为我是兄弟,您就给我个面子,把它收下!”马胜利又把信封拍在了茶几上。
“正因为我把你当着兄弟,才绝不能收!”杨胖子拾起信封,依旧往马胜利的怀里面塞。
蓝采苹在厨房里正没精打采地剁着菜,听见客厅里吵吵嚷嚷的,便扔下菜刀出来看个究竟。她一下子看见杨胖子手里拿着的信封,眼睛里便放了光,于是也冲上前去加入到拉扯的行列,她眉开眼笑的堵住了客厅的门,伸出双手用力地将马胜利往沙发的方向推,说道:“马兄弟,这就开饭了,还走什么走?瞧不起我们家胖子不是?”
“嫂子您言重了!”马胜利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一下子还真的脱不开身,听了蓝采苹的话,便有点发急:“杨主任可一直是我马胜利心目中的偶像,我这仅是表一点点儿心意,务必请嫂子和主任收下。”说着话还要往门外挤。
一时间三个人在屋子里是扯成一团,杨胖子忙着将信封往马胜利的口袋里塞;蓝采苹是一心想着要留下马胜利在家里吃晚饭;马胜利呢,是左推右挡,疲于应付。
三个人推搡了一会儿,蓝采苹觉着客套的氛围造得也差不多了,担心弄假成真,最后鸡飞蛋打,便劈手一把夺过杨胖子手里的信封,对马胜利说:“我看这样吧!马兄弟,礼,我们手下了,但你人必须要留下来跟我们家胖子喝两盅。要是同意的话,就这么着了;要是不同意,你立马拿上信封走人!”
听了蓝采苹的话,马胜利歇住了手,觉得再硬着头走了反而不近人情,便笑着对蓝采苹说:“嫂子,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自家兄弟,添什么麻烦!你跟我们家胖子先坐着聊,嫂子到门口剁几样熟菜来给你们下酒。”蓝采苹说着话,拉开门就要往外走。杨胖子看着老婆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时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想着老婆方才的行为还是不妥,刚要伸手去阻拦,而蓝采苹已经风风火火的拉开门出去了。
酒菜不是很丰盛,本来也没有什么准备,几个冷菜,几个热菜,外加一瓶地产老酒,但宾主之间喝得比较尽兴,聊得也比较投机。席间,蓝采苹一个劲地往马胜利的酒杯里添酒,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菜。喝着喝着,杨胖子还要劝马胜利把信封给收回去,说大家都在一个锅里搅勺子,这样多不好,结果被蓝采苹在桌子下面踹了几下腿肚子,也就闭了口,不再坚持了。最后,把马胜利喝得是歪歪扭扭的回了家。
马胜利的前脚刚走,蓝采苹就把信封里的钱倒在茶几上数上了,乖乖,整整五千块,把蓝采苹的眼睛都数直了!
杨胖子也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次有人给他杨胖子送这么重的礼,不仅一无所求,而且数额还如此巨大,他一个门卫上的小小班长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这个马胜利想要当办公室主任?不能够呀!我就是有这个心,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呀!
“不行!明天一定得把钱给退回去!”
“你敢!有人自愿送,你就收着,又不是你到他家里去抢来的,想那么多干嘛?”蓝采苹说道。
“你就不怕我会因此犯错误么?”杨胖子问蓝采苹。
“瞧你这点儿出息!五千块钱就把你吓成这样,要是把你放到陈总经理和肖书记的位置,你还不得吓死?”蓝采苹戳了一下杨胖子的脑门,奚落道。
“横竖我觉得这样做不妥。”杨胖子嘴里嘟囔道。
“妥不妥都这样了,这事我说了算!”蓝采苹说道:“这下好了,正愁女儿的嫁妆没有着落呢!就差一台液晶大彩电了,这下全齐了!”
俗话说得好,老婆若是贤惠,丈夫肯定没祸;女人若是贪婪,男人一准出事。
第二天,杨胖子真的没有能够把钱给退回去。要是杨胖子后来知道就是因为这五千块钱让自己栽了跟头,导致自己晚节不保,打死他八棍当时也不会留下这笔钱的。
可是就算杨胖子把肠子给悔青了,又能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