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最开始,世子妃是抱着这种心态,但是浅浅感觉得出来,相处越长,世子妃的心越真。
即是如此,一声称谓,早晚都要改的,她又何不早早改过来,称了世子妃的心,也免得时间拖久了世子妃心生不快,倒是不美好了。
最主要的是当着长孙夫人的面前,浅浅也不想坏了规矩,等会儿还要提嫁妆之事,两府肯定要生缝隙,就没必要在这种人面前,露出什么弱点让人攻击。
“要说还是世孙妃聪慧,凡事一点就透!”长孙夫人笑吟吟的接话,目光却是好奇的瞥了几眼激动的世子妃。
世子妃察觉到长孙夫人的目光,强作镇定的敛去激动的心情,又是一阵闲谈,只到气氛差不多了,世子妃这才将话题绕回到兮晴出嫁的问题上。
“说来,兮晴也是一个好命的,有我这义母,还你这继母,前面还一个生母,光是这嫁妆,可就能拿三份,几个姑娘有她这样的好福气。”
世子妃说得委婉,不过也就是探了长孙夫人的口气,她当然不可能直白的向长孙府讨要嫁妆。
长孙夫人愣了下,一阵干笑的说:“可不是么!”
她虽然早知道世子妃叫她过来,定然是为了兮晴的婚事,而婚事在即,也只有嫁妆的事情能这么慎重的叫她过来了。
而她原先也打定了主意,备给兮晴的嫁妆也不会差,满满当当的一百二十八台,毕竟是长孙府的大姑娘,又是嫁入永乐侯府,她自然不会再在这当中拎不清,驳了大姑娘的面子。只是这一百二十八台里面,有多少是真实的,那就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了。
长孙夫人突然脑子变得这么灵光,自然不是她的功劳,而是戚老夫人。
反正兮晴的婚事已定,不可再改,而长孙夫人作为继母,自然要做得漂漂亮亮,再者,戚老夫人一向也就不赞同长孙夫人如此待兮晴。
兮晴到底是嫡长女,她嫁得好了,下面的妹妹才能有好姻缘,不过长孙夫人也是一个拎不清的,怎么说都不听,还嚷着兮晴名声已坏,嫁不到好人家,好在最后定的人家是永乐侯府。
“我记得当初兮晴她娘的嫁妆里有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那颜色漂亮得简直让人花眼,这次出嫁,兮晴只怕又得沿着她娘的旧路,风光一次了。”
世子妃笑眯眯的说着话,一副闲话家常忆当场的样子,长孙夫人却是当即就黑沉了脸,嘴角有些抽搐。
“是吗?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一个做继母的,哪里好插手前夫人的嫁妆,这不是平招人白眼吗?想来这些东西若还在的话,应该都在大姑娘自个儿手里。”
世子妃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说道:“可不是么,继母难为啊!不过好在兮晴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现在又马上要出嫁了,只要你这嫁妆打理得妥当一些,想来到时候名声也会大好,也不枉费你照顾了她这么多年。”
长孙夫人讪笑着说:“可不是么,而且这次结的亲又是永乐侯府,这嫁妆我心里早有打算,满打满是一百二十八抬,还不提私下带过去的田产铺子。”
世子妃恭维说:“长孙夫人果然仁慈,不负盛名啊!”
“呵呵!没办法,到底是府里的大姑娘,而且就像你说的一样,大姑娘可是拿了三个娘的嫁妆,能少吗?”
长孙夫人笑得有些僵硬的说道。
虽然心里早有打算,但是和人说起来,心中的火焰还是有些压抑不住啊!
三人坐在一室聊天,浅浅话不多,只是默默听着,偶尔看长孙夫人两眼,但是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却没有淡过。
关于兮晴嫁妆之事,倒是聊得欢快,末了世子妃也说了,过几日就会把兮晴送回长孙府。
毕竟兮晴和肃亲王府再亲,也是长孙府的嫡亲闺女,出嫁自然还是要在长孙府里的,否则的话,长孙府哪里丢得起这人。
待到把长孙夫人送出去了,世子妃这才敛去脸上虚伪的笑容,揉了揉额,言语轻嘲的问道:“怎样?你信她话吗?”
浅浅好笑的说道:“就长孙夫人这种人,你觉得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吗?这说得好听是一百二十八抬,不过真的去算,满打满的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八十抬。”
世子妃抿了下唇,暗叹说:“不过是不是一百二十八抬倒也不打紧,只要该是兮晴的,别少了她那一份就行了,不该她的,我们也不会贪。”
浅浅收敛了轻嘲的笑容,正色说:“可不就是这意思么。”
其实兮晴若是把她娘的那份嫁妆拿回来,倒真的会出嫁得十分风光,不管长孙夫人愿不愿意,兮晴终是长孙府的大姑娘,她出嫁时,公中必会出一份嫁妆。且肃亲王府的给的添妆也一定不会薄。
“对了,那个……”世子妃突然双眼灼热的看着浅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浅浅呆了下,立马回神,轻笑的说:“母妃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
世子妃略微扬眉,又听到这声母妃,心里十分的畅快,眼睛笑得变了起来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听你再叫一声。”
浅浅呵呵一笑,莞尔说:“母妃待我们夫妻好,我们哪里感觉不出来,之前是顾着清哥哥的心理,所以一直没有改口,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逼清哥哥做什么违背他内心想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清哥哥能感觉到这个家对他的关怀,从而真心诚意的接受母妃,叫您一声母妃,而不单是因为我。”
世子妃略为感动的握着浅浅的手,拍了拍她手的后背说道:“好孩子。”
浅浅淡然一笑,琢磨着想说这声母妃能否先暂时只在私下叫,但话还没有说出来,世子妃已经先一步表达了。
“我知道澜儿这孩子什么都听你的,我也想他高兴,以后当着他的面,你还是叫我世子妃好了,等到澜儿改口那天,你再跟着改口好了。”
浅浅心里一喜,面上却没有立马表现出来,反倒是踌躇了一下,才道:“那也好,我也希望母妃和清哥哥之间的母子情份能更浓郁一些。”
世子妃信心十足的笑了笑,觉得离清澜打心里将她视为母亲的日子快到了。
又过了两日,兮晴远在陕北的奶嬷被秘密接到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