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将温束抱在怀里,“温束,小孩子喜欢吃糖很正常,那不是你的错。”
他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变得僵硬了许多,可很快又放松了下来,逐渐变得柔软。
像是一团棉花,无力到几乎让人抱不住。
散发出阵阵忧郁薄凉的气息。
她抬眸看向顾沉,“会嫌我麻烦吗?”
顾沉:“不会。”
“我怕你会难过。”
他说完,又把自已的胳膊伸出去,“我记得你喜欢咬我。”
“只要心情能变好就可劲咬,我不吱声。”
“如果还想说的话,我做你的树洞!”
“不过……说完了一定跟我回去,我看着这天像是要下雨了。”
“可以吗?”
温束眼眶红了一圈。
她过去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不喜欢去说自已经历过的那些苦难。
可到底是强撑了太久。
“四岁那年,我发烧了,头很疼。”
“母亲看到了,但她没有送我去医院。”
“我只能一次次的用头去轻轻撞墙,这样的举动很蠢。”
“但的确可以缓解头疼,也不至于疼的哭出来。”
“撞了一晚上,还是没有退烧。”
“母亲抱着我一路从十楼跪到了一楼,没有一家人愿意借钱给她。”
“后边是一个胖老头来了家里,母亲……跟他在卧室呆了十几分钟。”
“后来,我被母亲抱去了医院。”
“她一路说我是赔钱货,又一路哭着抽自已的脸,说自已没用。”
“我那时候觉得……自已不该发烧的。”
“但我五岁却生了一场更大的病。”
“它带走了我唯一的亲人。”
“我母亲在临终前对我说,她恨自已这么晚才知道爱我,她说我不值得为她哭……”
“咽气之前,她一直都在跟我说对不起,说了十七次。”
“我……着实是太晦气了。”
温束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她伸出手抓住顾沉的双臂,偏偏已经悲伤到几乎失控,仅剩的几分理智却还是在克制力道,尽量别伤了对方。
晚风将她的发丝吹乱了几分,显得憔悴又凄美。
就连呼吸的动作也像是灌了铅,尝试挤压出心底里积攒已久的悲痛,却显得那般无力。
“可像是我这样的人,也无数次的奢望过……想要得到幸福。”
“顾沉……我太怕失去你了。”
“你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些时日……”
“可以不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