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因为城主那边已经派人来请他过去。少城主咬着牙,出了一身虚汗的他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就匆匆的往外赶。
在经过回廊的时候,看到了角落里站着的堪太。黑着脸的少城主脸上的厉色微微收敛,道:“在家里等我。”
他抛下这句话离开,却没有看到前一秒还在深情注视他的堪太,在他的身影消失在紧闭的大门之后,眼里只剩下一片寒凉。
“狼生不出羔羊。”他轻声说道,“幸子大人,您说是吗?”
旁边的屋子,纸门被慢慢的拉开,幸子没有走出来,拉开的门缝只能看到她的半边脸庞。
堪太没有看她,而是继续轻声说:“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您让我在书店建一个茶馆,让人去向平民讲那些劫富济贫伸张正义的故事,又让从小跟随您的忍者去给商队的人下毒,烧掉了他们的宅子……”
“女人有女人的优势,这是父亲大人说的。”幸子打断了他的话,“儿子在他眼里毫无用处,因为他是儿子又是长子,所以从小生活在腥风血雨之中,因为正室无法生育,妾室出生的他是其他兄弟们的阻碍……他痛恨‘儿子’这层身份。所以他疼爱作为女儿的我,两个儿子在他眼里连路边一条狗都不如……”
幸子:“但我已经九岁了,再过几年,我会长出胡子,长出胡渣,我不可能通过嫁入大名府达到他的期望。如果我想成为城主,那就只能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
她,不,正确来说是他。一个刚出生时就被作为正室的母亲包装成女儿抚养的实质上的长子。
他说:“现在就是机会。堪太,等父亲还有祖父、弟弟们全部死了,我就是这座城新一代的城主。你履行了我的诺言,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我会将害死你妹妹的凶手,祖父的亲信——我叔祖父的命交给你随意处置。”
堪太此时才看向了幸子,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恶毒的意味。
他说:“请您放心,幸子大人。堪太会全力助您登上宝座的。”
另一边,正在山货店里闲得发霉的千代,也受到了商队出事的消息。黑夫好像以为是她做的,看着她的神情欲言又止。
千代只是打了个哈欠,说:“不是挺好的吗?省了很多事。”不用自己动手,千代还觉得轻松呢。
千代对现在的发展看得很开。
她清楚制定计划这种事,只要不是立刻施行就会充满变数,只要大概方向不要脱离掌控能力之外即可。而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让她觉得需要纠正的变化。
黑夫松了口气,这口气又立刻提了起来:“大人,您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吗?小的……小的真的看不懂了……”
千代:“有些人就少了一个趁机发作的机会。”她单手撑着腮帮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比起这个,沨。”
她叫来了沨,让她背自己离开这座城。但她又让黑夫留在城里,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尽量不要外出。
平安座沨自然不可能有意见,凭着千代很有迷惑性的外表,她们很轻松的离开了这座城,往寨子而去。
路上,她问背着自己的平安座沨:“问出来了么?”
平安座沨点头说:“问出来了,我刚把尸体扔进了商队宅子的水井,就看到了有忍者进去。不过我跑得快,那个忍者没发现我。”
可以说,平安座沨全程目睹了那名忍者在水井下毒并烧掉宅子的全过程。
因为被她丢弃的尸体被提前塞了很多石头,不管是下毒的忍者还是打水做饭的商队仆人都没有发现水井的异样。在商队的人吃完食物中毒之后,忍者才烧了那座宅子。
但这些与平安座沨无关,她不过是遵照千代的吩咐抓住了商队的一名随从,逼迫对方说出宇智波与千手两家族地的位置,并将之灭口罢了。
千代在她背上点了点头,说:“杀人是什么感觉?”
平安座沨愣了下,说道:“不知道,小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这次不是第一次杀人,她以前杀过虐待自己又害死她女儿的丈夫和婆家所有人,还杀害了很多村民。
所以在千代让自己去做这件事,并让自己灭口时,她只是神色如常的应了。
她的力气很大,她的速度很快,一般的男人甚至是浪人都奈何不了她。杀掉那名商队的随从,对她来说并不难。
甚至还会觉得,那名没有发现她的忍者很弱。
“这样啊……”千代道,“什么都不想,也是一种生存之道吧。”
平安座沨心生疑惑,但她不敢问。如风一般跑出去一段距离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千代在背上说……
“无聊的闹剧。”
那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淡淡的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