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森立刻给阮星潋倒了杯茶,把他们聊的事儿和阮星潋说了一下,岂料阮星潋想了想说,“这样有些不太符合人道主义。”
“我一个吸血鬼要符合你们的人道主义干什么。”叶慎托着下巴,一张脸又冷又白,冲着阮星潋扯着嘴角笑,“有没有鬼道主义?”
“很理解你想帮我出气的心思也很感谢,不过对于全人类来说,被异种族感染都是一种无妄之灾,作恶多端的他们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受害者,不过是那种不值得怜悯的受害者。”
阮星潋就事论事,将手承在桌子上,“这个血清我可以尝试吗?最开始我身体被查出白血病,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影响了我血液,所以我的实验结果应该也可以作为参考。”
这种时候还想着自己上啊,阮星潋,你比男的还豁得出去……魏蘅盯着阮星潋的脸,想起的都是高中时候她害羞地跑来魏家串门的模样。
那个因为自己身份会卑微会忍让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连命都敢拼的女人。
魏蘅的眼神沉了沉,走上前,将血清拿在手里,他歪了歪脑袋说,“你得白血病的事情被公开的时候,魏月歌其实在家里哭了一晚上。”
阮星潋身体一震。
“当时正好连带着你假死,薛家假惺惺给你办头七,她气得好几天没睡着,问我凭什么魏家不可以替你办了。”
魏蘅的睫毛颤了颤,英俊的脸上似乎有什么情绪划过去,但被他忍住了。
也许,他才是,最能忍的那个。
“那个时候我说,我们魏家没资格,薛家好歹是你前夫家,替你办头七,比我们家说得过去。魏月歌骂了我一顿,说我窝囊废,说我怂,说我在意外面别人的看法,居然连替你办头七都不敢。”魏蘅说到这里,一边的叶慎都跟着一改方才玩世不恭的表情,有些认真严肃起来。
“是啊,我怎么能这样,所以我知道你没死的时候……”魏蘅的手指猛地攥紧,力气大得似乎要把那瓶救命的血清拧碎,“我就想好了,阮星潋,如果还能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在乎外面别人说法了。”
就任那些传闻铺天盖地传去——魏家大少看上好兄弟前妻,魏蘅喜欢挖墙脚,魏蘅想做男小三……
传吧,传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传得越轰轰烈烈越好!
我可比薛暮廷,更先认识你。
魏蘅扒开了试管的盖子才发现里面有一个针头,看来是定制的打造成针管的试剂,他趁着大家都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直接将针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臂,隔着西装就这么扎了进去!
按住试剂的推管一推,那血清便这么被推进了他的身体里!
阮星潋大叫一声,冲上去抢他手里的血清,“魏蘅你做什么!你疯了吗!你知道后果吗!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做的事情跟你的比起来……可还差得远……”魏蘅嘶嘶抽着气,这血清太强了,才进去没多久如同毒性爆发一样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走,男人感觉到呼吸困难,更感觉到太阳穴收紧了似的开始一跳一跳地发痛,他张嘴,如同淹死的人要呼吸氧气,“叶慎是吸血鬼……自然做不了实验,阮星潋,你呢?”
“我……”阮星潋被这个变故吓到,说话都有些哆嗦,“我也不是……正常人类……”
“对啊,看了一圈……”魏蘅强忍着痛,咧了咧嘴角,“能做实验的就剩下魏月歌和我了。魏月歌吃不得一点苦,怕疼,那不如……让我来。”
让我来。
让我在这场浩劫里,成为你的同伴。
魏蘅还没说完,就已经直接晕在了阮星潋的怀里,女人抱着他大喊着,“艾弗森!艾弗森!”
艾弗森脸色骤变,“魏少这也太能忍了……吸血鬼打这个血清都要疼得惨叫,他作为人类居然一声不吭……”
有那么疼吗,有那么疼吗?
阮星潋抱着魏蘅的手发抖,眼眶里瞳孔都在抖震,“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们兄妹俩,一个个,都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我怎么能把你们都拖下水……
阮星潋眼里噙着眼泪,她对叶慎痛彻心扉地大喊着,“叶慎!我不想让魏蘅变成毫无理智的感染者,叶慎,你一定要救魏蘅,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对不起魏家对不起月儿,我不能再失去身边人了——”
听见阮星潋这样喊着魏蘅的名字,叶慎的喉咙口都收紧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突然间才意识到自己最开始为何会觉得魏蘅令他如临大敌。
他看似和阮星潋毫无羁绊,却根本不会消失在阮星潋的世界里。
这种危难关头不该产生该死的占有欲的可是阮星潋……
我在吃醋,吃魏蘅和你的醋,特别痛苦的那种。
他一句话说不上来,站在那里大手震惊,看着魏蘅英俊的脸在瞬间变得惨白,几秒钟里死去没了呼吸,叶慎的心像被人揪紧了。
阮星潋,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薛暮廷我从来不放在眼里……魏蘅不一样,魏蘅这种深沉又稳重,从来不会犯错的男人为了你付出一切的时候,我真的……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