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祠堂里闹出什么动静,寿康宫外的人也是难以听见。
她思及此,便也不再迟疑。
提起还未熄灭的风灯便匆匆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
她此前从凤仪殿去过寿康宫。
如今倒也还记得道路。
在夜色里的游廊间行走大抵半个时辰后,她终是踏着如银的月色行至寿康宫的匾额下。
在此侍奉的宫人皆被遣退。
如今高耸的殿门前唯有段宏独自把守。
此刻见她前来,段宏当即便如临大敌:“太子妃,太子有令——”
他话未说完,却像是骤然想到了什么,便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面色也因此而涨成猪肝。
江萤轻愣了愣。
她也回过神来:“太子有令,不许我进入东宫祠堂是吗?”>r>
她思索着道:“但殿下从未说过,不许我进入皇祖母的寝殿。”
段宏神情僵硬,显是被她猜中。
这次都不消她去找玉佩,段宏便僵着脸色将挡住的宫门让开。
江萤轻声向他道谢,提着风灯从他身旁快步走过。
她提裙小跑在木制的游廊,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寿康宫的祠堂赶去。
起初
的时候,周遭的夜色格外宁静。
像是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可等到祠堂渐近的时候,剧烈的金铁交击声划破夜色。
仿佛正有人在祠堂内搏斗。
江萤愈发慌乱。
她二步并作两步跑到祠堂前。
将朱红的殿门推开一道能过人的缝隙,便急忙侧过身进去。
短暂的黑暗后,风灯的辉光照亮祠堂。
江萤同时看清祠堂内的情形。
经幡,供桌,太后的灵位皆在原处。
唯独地面很是狼藉。
洁净的宫砖上洒满香灰。
而原本供在灵前的那只二足香鼎此刻正被容澈拿在手里。
他以此为利器,砸向腕间系着的铁链。
青铜制成的香鼎坚硬沉重,每次砸击都会激起铁链剧烈震颤。
他腕间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
淋漓鲜血自他腕间滴落,很快便浸透了半副衣袖。
“殿下!”江萤惊慌失声。